聞人歌張了張嘴,卻忽然頓住。
divcass=”ntentadv”半響,他似乎歎了口氣,掛上了一抹標誌性的笑意:“於蒼……我算是徹底趕不上你了。”
“怎麼了?”
“你看,你根本都不否認的!”
“哈哈……”於蒼乾笑了兩聲。
一旁,顧解霜靠在窗邊,聞言不由得輕輕一笑。
聞人歌搖了搖頭,他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的本能告訴我,我現在麵對你的勝率幾乎為零……這一次,本能說的確實沒錯。”
“聞人社長,為什麼現在還在抗拒相信直覺呢?”
“怎麼說呢……有一個很蠢的故事。”
“你說。”
“簡單來說就是……小時候,我和一位很重要的人一起遇到了危險,他救了我,而我……卻因為身體和本能的恐懼,頭也不回地選擇了逃離,其實,假如我那個時候回頭拉他一把……”
聞人歌的眼神暗淡了不少,見此,於蒼的笑容也不由得收斂。
他有些沉默,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聞人歌的肩膀:“唉……節哀。”
“嗯?”聞人歌抬起頭,眼神怪異,“節哀什麼?”
“額……你不是說……”
“你想多了,他沒死。”
於蒼:“……”
“不過也因為這件事,失去了一個手臂……所以,那根本不算什麼真正的危險,隻要我回頭,或許結果就不是這樣了。”聞人歌喟然一歎,“那之後……我就對這種不受我掌控的本能格外厭惡,”
“原來是這樣。”於蒼點點頭,“但你有沒有想過一點。”
“什麼?”
“本能並不是你的對立麵。”於蒼看著聞人歌的眼睛,“他隻是你‘才能’的另一種體現,你每一分錘煉到極致的才能,都會讓你的本能更加精準、更加強大。”
聞人歌:“……”
“小時候的你,本能中確實埋藏著太多的未知和不確定,但是現在,你早已不是過去的自己。想想看,昨天麵對那些流羽幻稚的時候,那種表裡一體的狀態。
“聞人社長,殘缺的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觸及真正的強大。隻有接納每一麵,才有可能登峰造極。”
聞人歌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向於蒼:“你也是這樣嗎?”
“什麼意思?”
“從我見過你所有的戰鬥中,我都隻注意到了你的才能……你的本能是什麼?你也因他而強大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因為我從未拆分過自己。”於蒼一笑,“我因為我自己而強大。”
“……好。”聞人歌歎了口氣,忽然道,“於蒼,教我戰鬥怎麼樣。”
“嗯?我教你?”於蒼麵色古怪。
“嗯,隨便教我點什麼。”他道,“我覺得我明白了。”
於蒼有些摸不到頭腦,不知道聞人歌明白了甚麼。
但他點點頭:“我會幫你。”
“謝謝。”聞人歌露出笑意,“以及,謝謝你救了我。”
……
聞人歌手裡的戰鬥技巧相當多,什麼共印召喚、自肅突破都是於蒼所不會的。
於蒼能教給他的,或許隻有融合和同調的技巧了。
這些技巧沒什麼好隱藏的,他可以教,至於學不學的會,就看他自己的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一推開門,就看到朝辭已經吃完了所有的靈子食物,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小憩呢。
輕輕一笑,於蒼沒有打擾,坐回了椅子。
在自己的本體昏迷的時候,補充能量都需要靠吊瓶。所以現在,顧解霜已經自己去吃飯了。
棋兒趴到了另一張床上,在等待顧解霜買飯回來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房間已經安靜了下來。
“星塵,在嗎?”
嘩啦啦……
一張魂卡飛出,其中靈子流溢散,構成了王女的樣子。
“你終於找我了。”星塵道。
“嗯……我想問些問題。”
“是那個惡魔對吧?”星塵落到了王之我麵前,“我也正要和你說——那惡魔,其實就是之前在神都遺跡,我和你提到過的偷渡者。”
於蒼點點頭。
他記得很清楚……畢竟,當初就是他自己被誤會成偷渡者,才發生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吧?帝國準備了一個儀式,可以讓帝星出現時,必定選擇兄長他作為‘選者’。”
“當然記得。”於蒼道,“不過你說,那隻是一個保險,其實就算不進行儀式,你的哥哥也大概率被帝星選中。”
“沒錯,但是民間不這麼想——帝國的疆域太大了,而且在名義上統轄著星界的一切文明,顯然,如此遼闊的疆域,不可能所有人都認可兄長。”
於蒼的眼神稍稍眯起:“確實。畢竟在對抗荒的戰爭之中,成為帝星的選者可能是唯一安全的道路了。”
想想就知道了,荒侵染星界,幾乎觸之即死,任何防護措施都幾乎無效,隻有帝星可以保證安全……本來帝星出世,會在全星界的範圍內隨機選一個選者,但是你帝國打算直接用儀式把帝星掌控在王室手裡,這誰能樂意?
這可是唯一能保證安全的東西!
而且成為選者之後,退可以直接歸隱,找個地方過自己的日子,進可以拯救蒼生於末日,打退荒的來襲。
這意味著什麼?到時候真打退了荒,你自己再建一個帝國都是可以的!
既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能名利雙收,還能獲得強大的力量,誰來都得心動。
星塵:“沒錯。所以在那段時間,就算是帝國,都壓不住民間四起的叛亂。本來還好,帝國治理星空已久,向來賢明,還是有大部分人都願意相信帝國的。很少有人會去賭,假如帝星的選者是外人,會不會是一個殘暴不仁的家夥。
“但是當帝國得到帝星已經隕落的消息後,整個星空……都亂了。許多人認為這是命運拋棄了帝國,所以直接枉顧帝國的禁令,到處搜尋帝星的‘屍體’,試圖染指帝星的力量。”
於蒼了然:“所以那惡魔就是其中之一?”
“對。他來自巴托諾拉魔族,這個種族在帝星隕落之後舉族叛變,深入星空,到處尋找帝星的蹤跡,那個時候帝國已經被逐漸擴散開來的荒搞得焦頭爛額,對於那些叛亂已經有心無力,隻能任他們去了。”
“可是……”於蒼思索片刻,“我從朝辭那裡聽說,星空之中,任何人隻要動了主動尋找的念頭,就不可能找到藍星,那惡魔是怎麼找過來的?”
“誰知道。”星塵搖了搖頭,“朝辭是受到法則庇護,但是無數年來,什麼秘術都有可能誕生,帝國尚可以用占星術找到帝星的屍體,很難說彆人會不會得到類似的秘術。”
“……也對。”
畢竟,沒人知道帝星隕落在藍星,藍星找不到,那我不去找藍星,隻去找帝星不就行了。
“不過於蒼,你也不用著急。”星塵道,“就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應該沒有多少人找到了藍星,不然現在藍星文明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嗯……”於蒼撓了撓頭,“那,這個惡魔怎麼處理?按照你所說,這樣的偷渡客會分薄帝星的力量?”
“對——不過也還好。現在看來,你們能夠抵抗荒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魂能井,但是那惡魔一進來就崩碎了載體的魂能井……起碼他自己是沒辦法造成什麼危險了。”
“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防備的,是他背後的巴托諾拉魔族。那隻惡魔進入藍星隻是第一步,真正想要攫取藍星的氣運,肯定要讓他們族群中的新生兒直接在藍星成長。”
於蒼眉頭皺起:“我該怎麼做?”
“那惡魔在這裡,就相當於留下了一個坐標,現在再將其抹殺或許也已經不行了……不過巴托諾拉魔族生存的地方離藍星不算近,就算他們是非常擅長星空旅行的種族,想要來到這裡也需要最少一年的時間。
“巴托諾拉魔族雖然不曾有超越神話的存在,但是卻擁有許多的神話,絕對比藍星要多。他們大規模入侵,藍星很難抵抗……所以於蒼,一年之內,必須要啟動星械庫,隻有戰爭天體才能抵擋他們的入侵!”
於蒼摩挲著手指,半響,才嚴肅地點頭。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
他學習靈子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畢竟是從零開始,進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
而在王女的形容之中,開啟星械庫需要的靈子數量相當之多……必須得加快了。
惡魔的出現,讓於蒼心頭的危機感更甚了一分。
王女說,最少一年之後,巴托諾拉魔族菜會入侵,但,誰知道這個星球上有幾個像惡魔這樣的坐標?
萬一有什麼文明在很早的時候就發現了藍星,馬上就要到來了怎麼辦?
於蒼陷入沉默。
忽然,敲門聲再次響起。
他一愣,還有誰會來找他?
“請進。”
門開了,趙央的身影就站在門外。
“於蒼,我來看你了。”趙央道。
“我還好,沒事。”
“我聽老師說,你解決了那隻超位傳世的蜃龍?”
“隻是運氣好而已。”
“於蒼,我去現場看過了。”趙央的眼神非常古怪,“蜃龍身上的傷口雖然很誇張,也有你的氣息,但那並不是致命傷……你是用製卡師的手段殺死那條龍的?”
“算是吧。”
“……”趙央放在衣服兜裡的手不由得悄然捏緊。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太過不敢相信了。
說真的,他寧願相信於蒼真的是以前做出了什麼bug級魂卡,此時拿出來一刀砍了蜃龍,那樣他心裡還能好接受一點。
但是現在,通過製卡師的手段,將一隻明顯有著掙紮意誌的超位傳世荒獸的意識碾碎……是,這確實是禁卡方麵的知識,是他不曾了解過的,但是禁卡也是要講究基本法的!不可能讓一個弱者憑空變強!
於蒼做到了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沒學過禁卡”這種理由已經不能安慰趙央了。
一瞬間,再次站在於蒼麵前的趙央此時看著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隻覺得無邊無際的陰影徹底籠罩了他……於蒼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座高山,他絞儘腦汁,都想不出自己能有哪怕一點逾越高山的可能。
那種事,怎麼想都不可能做得到吧。
他可以接受於蒼在這個年齡就製作出高位傳世、超位傳世,甚至觸摸到了神話的門檻,因為他自己曾經在更小的時候就做出了傳世,假如沒有這五年的蹉跎,再給他一點奇遇,於蒼的高度,他一樣可以站在上麵!
他對自己的天賦有自信!
但,直接在製卡的過程中殺死一隻發狂的超位傳世,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要知道,於蒼本人隻是一個五級魂卡師啊!
正是因為趙央同樣是一個天才,所以才能感受到他們之間這宛若鴻溝般的差距。
短短幾天之間,他已經被於蒼震撼了兩次,可以說,他整個人生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同齡人產生……遙望乃至恐懼的感覺?
“於蒼。”趙央的嘴唇有些發白,“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你說。”
“晚些時候,來我的實驗室。”趙央深吸一口氣,“我曾經創造出一種召喚方式的雛形……你應該知道。”
“嗯,很精彩。”
“我的研究停滯了五年,期間沒有一個人能在我的成果上添加哪怕一筆……你來,試試。”
趙央看著於蒼。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能。起碼現在的他還沒有想到。
但,這是他曾經的驕傲——在於蒼麵前,僅剩的驕傲。
他承認,於蒼似乎是一座遙不可及的大山,但是,在於蒼真正在他擅長的領域中擊敗他之前,他不會認輸。
來,試試看……完善我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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