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妖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於蒼一攤手，“我沒有問題了。”
桀聽的故事他卻是有些沒想到。
本以為這家夥敢在這個時候背刺，是什麼幕後黑手、陰謀家，結果搞了半天……
費勁半天，就為了加入人類？
不過，話是這樣說，於蒼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見到於蒼眼中悄然變化的神色，桀聽的臉色變了變。
“等等，你那是什麼眼神！”桀聽心中有些慌了，“難道這份提議對你沒有吸引力嗎？不可能！於蒼，你相信我，我能做到的還不止這些，我能做到的還有更多！”
“嗯嗯，我知道。”於蒼保持著微笑，“但是有沒有可能，你向我描述的那個‘未來’——我不需要彆人的幫助也可以做到呢？”
“什麼？”桀聽瞪大了眼，“你說你能憑借自己成為武天子那樣的神話？彆開玩笑了！你才隻有六級，伱對神話根本沒有概念，神話怎麼可能是想成就可以成的！”
“所以才說你很蠢啊。”於蒼嘖了聲，“……算了，說這些沒有什麼意義。”
“可惡……”桀聽上前了幾步，還在不甘地道，“你為什麼要掩蓋自己的野心？你明明有那樣的天賦和能力……你在做什麼！我倒是說錯了，這樣的你，連妖岐都不如！”
“無所謂了。”於蒼的表情恢複了平靜，“現在，從敖海的身體之中出去——我會給你一個比較痛快的死法。”
桀聽或許真的可以給於蒼帶來一股不小的助力。
但是接受這股力量的代價，是於蒼要親手原諒桀聽與妖岐千百年來對混血做的那些事！
於蒼不是混血，也無法代表混血，他沒有資格替混血做出這種原諒，假如真的接受了桀聽的效忠，那麼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樣回去麵對顧解霜。
桀聽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對人類並無惡意，但是語調之中卻充斥著傲慢，混血在他眼中隻是戰爭兵器，人類更是隻有談到武天子的時候才會流露出尊敬。
說白了，他隻是尊重力量，人類？從他教出的妖岐就不難看出，他對於人類的態度不會有多麼美好。
於蒼現在確實缺少力量與人手，荒帶來的絕望太重了……但也沒必要什麼人都收。
垃圾，還是待在垃圾桶裡吧。
何況，還是一個格局隻有這麼一點點的垃圾。
但這個時候，於蒼的耳邊又傳來了楓的聲音：
“召喚者，現在儘量不要動手——我在混沌之外，感知沒那麼精準，假如他近身的話，我無法完全保證你的安全。”
哦？
於蒼不動聲色，隻是心中默默點了點頭。
“你——”桀聽眯起了眼。
這家夥……認真的？還是在演戲？
他有什麼不接受自己效忠的理由？
“於蒼，你可想清楚了，不接受我的效忠，你之後都無法向炎國解釋！”桀聽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你一個六級，卻展露出了足夠威脅神話的力量，手下還有這麼多強者，這股力量已經足夠顛覆整個炎國！
“你看看遠處的那五個靈獸吧！今天戰鬥之後，他們便會將戰鬥的過程一五一十全都告知炎國高層！若是不借助我的力量，若是不現在就將他們殺掉，到時候迎接你的是會是無邊的猜疑與謀算！
“於蒼，這個世界很黑暗！你在高校聯賽的時候沒有使用這些手段，肯定也知道這一點吧？現在，展露出能力的你，已經無法再像之前那樣低調了！
“於蒼，醒悟吧，藍星之上最古老、最黑暗的帝國即將對你展露出陰謀與獠牙！而隻靠你自己，根本無法應對！隻有我……隻有我可以幫助你解決這一切！
“來吧，隻要你現在殺了那五個礙事的家夥，讓我完全奪舍敖海……那麼便不會有懷疑的目光落在你的頭上！他們會認為是我終結了這場暴亂！你隻是利用學識和身份進行輔助而已！”
桀聽靠近了些：“這些你不會不知道！你明明全都了解，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我的提議將是雙贏！唯一的雙贏！”
說話的時候，桀聽一直在看著於蒼的眼睛，試圖從中捕捉到他想要看到的情緒，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於蒼的眼中自始至終隻有平靜與淡淡的笑意，一點心動都沒有！
但是這怎麼可能！於蒼，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難道你還天真地認為，在展露出足夠威脅神話的力量後，炎國高層還會像之前那樣對待你嗎？彆做夢了！
剛才的一切，他可都是“親眼所見”！
能禦使那種霸道絕倫的力量，心中能有那種幽邃的黑暗，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怎麼可能會如此“人畜無害”！
不要用這種該死的眼神看著自己了，野心呢？拿出你身為王者的霸道啊！哪怕你現在立刻用你的權柄在自己的靈魂深處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奴役烙印，都比這令人惡心的眼神要讓人舒服！
為什麼不奴役我？為什麼？！
桀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主動臣服，竟然都會有人淡然拒絕！
看著逐漸瘋狂的桀聽，於蒼輕輕歎了口氣。
這家夥……蠢得都有點可愛了。
“放心吧。”於蒼拍了拍桀聽的臉，“你說的那個未來，我不喜歡。所以，不會發生。”
炎國確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但也沒有黑暗到桀聽所說的地步。
更何況，自己自然也有底氣。
想算計自己？
超越神話名額不要了？造物主的話不聽了？荒不打了？星天視域不建設了？星械庫不找了？
自己並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不說彆的，就現在帝長安已經蘇醒，炎國之內就沒人能動得了自己。
想陰謀論？我看你家裡的水表是欠修了嗷。
“什……什麼？”桀聽睜大了眼。
你這不是都知道嗎……但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是，你是有能夠威脅神話的手段，但他看得出，這必須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滿足才行！離開了天門秘境，你依舊隻是一個六級魂卡師，你有什麼底氣能讓那個未來不發生？
這絕無可能！
桀聽想要這樣說，但是他再看向於蒼的時候，卻愣住了。
這眼神……
如此自信，如此理所當然。
那其中的神色仿佛自大至極之人的傲慢，但偏偏桀聽心中就有這樣的一種錯覺……於蒼似乎，能做到？
說不清為什麼，但他的直覺就如此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