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落,全場寂然。
淑妃臉色難看,不過氣勢卻是不輸分毫,“臣妾的妃位乃陛下親封,能不能繼續擔,皇後娘娘說的怕是不算。”
皇後雖為六宮之主,掌妃嬪位份升降之權,但若是涉及到妃位以上,還是需要征得皇帝的同意。
皇後淡淡睨了淑妃一眼,而後依宮規宣布了對淑妃的處罰,“淑妃顧氏行事偏頗,隻聽信顧家小姐片麵之言便對侯府嫡女大肆發難,險些使沈家小姐蒙受冤屈,有違後宮四妃之一該有的公正,罰其月例半年,抄錄宮規十遍。”
說完,皇後看向淑妃,“如此懲處,淑妃可有異議?”
淑妃寬大衣袖中的手指死死掐進掌心,在一眾官員家眷麵前懲處她,無疑是將她的臉麵放到地上踩,可偏偏她沒有一絲反對的餘地。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楚清沅的那句“崔家三公子與聽霜妹妹情投意合,互生情愫,卻被沈倏瑜橫插一腳”。
因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又有顧聽霜在旁幫腔,淑妃便沒有懷疑,這才被皇後抓住了把柄。
淑妃定了定心神,才開口道,“臣妾無異議。”
皇後又轉頭看向下首的沈倏瑜,“沈家小姐呢?”
沈倏瑜還沉浸在淑妃和顧聽霜被罰的驚詫中,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連忙回應道,“回皇後娘娘,臣女無異議。”
皇後點頭,示意沈倏瑜下去。
沈傾卻是倏然上前,跪了下去,看向皇後,一字一句道,“皇後娘娘處事公正,為家妹平複冤屈,沈傾感激不儘,然,此事之中,還有另一位牽涉者沒有得到應有的懲處,故而沈傾想向娘娘求一個恩典。”
看著雖然跪在地上但腰板卻始終挺直的沈傾,皇後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她記得以前的沈傾並不是這番性情,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應聲道,“你且說說,此事還有誰牽扯其中,又想求個什麼恩典。”
見沈傾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楚清沅心頭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見沈傾的目光朝著自己看來,而後認真說道,“皇後娘娘,今日對家妹動手的雖然是顧家小姐,但事發之時六公主就在當場,然,身為皇族公主,六公主不僅沒有阻止事情的發生,反而縱容顧聽霜為所欲為,這才使得家妹受辱,所以沈傾想請皇後娘娘為家妹做主,懲處六公主。”
沈傾話音落下,場上的氛圍瞬間愈發微妙起來。
淑妃一黨當即臉色一沉,顯然沒想到沈傾竟然會膽大到這般程度,淑妃已經被罰,竟然還不放過楚清沅。
淑妃一黨的敵對麵則是暗戳戳竊喜,興致勃勃的看著淑妃母女倒黴。
至於剩下中立的那部分,也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突如其來地反轉大戲。
聽到沈傾所指之人是楚清沅,皇後眸底也閃過一絲愉悅,不過麵上卻是沒有顯露分毫,“清沅,沈傾所言,可屬實?”
見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楚清沅眉頭狠狠蹙了蹙,本想否認,卻聽皇後再次詢問沈傾,“沈傾,當時可有其他人在場?”
沈傾點頭,目光在剛才一同在場的一眾官家小姐身上掃過,剛想隨機挑出兩個倒黴蛋,就聽楚清沅先一步承認出聲,“皇後娘娘,此事確實是清沅的過錯,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楚清沅雖然不聰明,卻也不傻,與其讓沈傾揪出兩個證人將之前的事情再敘述一遍,還不如自己直接認下,也免得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皇後臉上假意升起幾分不悅來,隨即又將戰火引到了淑妃的頭上,“淑妃,六公主是你所出,又自幼養在你膝下,今日做出這番行徑來,你自是難逃其咎,本宮再罰你月例半年,抄錄女經十遍,你可有異議?”
淑妃心頭憋屈不已,氣勢也比剛剛弱了幾分,“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