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律法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是婚嫁男女雙方都同意結束一段姻緣,也是可以順利和離的。
所以若是陽陵侯敢應下,倒是還順了沈傾的意。
見沈傾神情認真,眼神嚴肅,絲毫不像是在說笑,陽陵侯瞬間回過神來,不過卻是拉不下臉來緩和僵硬的氛圍,“你不要強行轉移話題,我現在說的是你逾越禮製將阿鸞迎進門來的事情,你可知道這會對我們陽陵侯府造成多大的損失?”
沈傾嘴角勾起,“父親覺得這是我的過錯了?”
陽陵侯回應的理所當然,“不然呢?操辦宴席從來不都是你們女眷的分內之事?這還需要我來教嗎?”
沈傾倏然笑了,“以前我覺得穆子謙平日裡拈花惹草,遇事推諉沒有擔當是在外麵習的壞毛病,如今看來,怕是悉數繼承的父親。”
陽陵侯瞬間臉色漲紅,指著沈傾滿臉怒意,“沈傾,你!”
沈傾沒再理會他,轉頭看向蟬衣,“蟬衣,一會派人給徐姨娘傳去消息,說父親對她進門一事頗有微詞,讓徐姨娘好好同父親解釋解釋。”
陽陵侯屬實不想再同沈傾糾纏,隻能拂袖離去,臨走時還不忘留下一句“你這般不可理喻,難怪謙兒不願意同你相處”刺激沈傾,卻不想沈傾壓根不放在心上。
彆說穆子謙的喜歡,就算是穆子謙這個人,沈傾都懶得多看一眼。
……
迫於禮製,陽陵侯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先去齊福堂看了一眼陽陵侯夫人,毫不意外得到的是一道冷漠的背影。
本就在沈傾那裡受了氣的陽陵侯頓時更憋悶了,話都沒說直接就去了秦鸞那裡,妄想得到一絲關切,卻不想,秦鸞上來就是一頓冷嘲熱諷。
細問了侍候的丫頭之後才知道,沈傾剛剛居然真的送消息過來了,怒火翻騰的陽陵侯梅開三度憤然離場。
至於秋姨娘,陽陵侯就更不想理了,因為今日早朝聯合參他的三位監察禦史之中就有秋姨娘的親哥哥秋明。
梁姨娘又在賀家至今未歸,想了一圈,陽陵侯發現整個侯府裡竟然沒有一個能訴說委屈的知心人兒,於是心頭更加憋悶了,思慮片刻,還是走向馬廄悄悄出了城。
陽陵侯覺得,如今盛京之中風言風語不斷,陳姨娘那裡估計也不安全,那他遠在盛京之外總沒有人還能管的到了吧?
而就在陽陵侯出府的瞬間,沈傾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稍作思考,沈傾就隱約猜出了陽陵侯的去向,不過並沒有著急讓蟬衣派人去跟,因為綾衣那邊已經盯著他好久了,就等他自投羅網了。
不出所料的話,今天就能知道陽陵侯第三位外室的下落了。
想至此,沈傾唇角微微勾了勾,轉頭看向蟬衣,“讓海棠悄悄去置備紅綢喜字吧,這次可是雙喜臨門,記得弄隆重一點。”
蟬衣應下,轉身離開去通知幾個丫頭了。
……
下午的時候,沈傾沒等到綾衣的消息,倒是先等來了陸晏派人送過來的一封信。
沈傾拆開,就見上麵寫的赫然就是昨夜帝後同時離場的真相——
最近後宮深得皇帝寵愛的蘭美人流產了。
沒有什麼所謂的偷換毒藥,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設計陷害,隻是因為一時失神沒有站穩摔了一跤才導致的小產。
可後宮之中,表麵越是看似自然的意外,背後的真相才愈發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