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穿著她親手縫製的大紅喜服,渾身透出矜貴和傲氣。
孟月視線下移,隻見他紅色錦袍靠近胸口處,那幾朵為了遮擋血漬特意繡上的深紅色桃花旁,竟不知何時被他彆了一枚小巧的珍珠。
她苦笑,原來他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誰都知道喜服見血不吉,以他對孟月的暴脾氣,竟能做到對此事不動聲色、沒有向她大發雷霆?
這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可孟月隨後便悟了,今日的羞辱不就正是他對自己大聲的懲罰嗎?
嗬!果然。
蕭衍依舊麵無表情地望著她,眼神忽明忽暗、忽冷忽熱,讓一旁的人摸不清頭腦。
“公主,咱們快些走吧。”
麓七隱約察覺氣氛不妙,她擰下眉、朝還在發愣的扶搖使了個眼色,然後扯著她趕緊跑開了。
華嬤嬤挑著眉,依舊抱著胳膊站在後方不知死活地看熱鬨。
她嬉皮笑臉舔著臉道
“王爺,這個賤婢不知好歹忤逆了王妃,教訓她的事就交給老奴,免得臟了您的手。大喜的日子,還是快些回席陪王妃吧,晚些還要洞房花燭呢……”
蕭衍微微攥拳,胸口快速起伏著,他一臉陰森地剜了眼她,陰森道“還不滾,等著本王將你扔出去嗎?”
要不是華嬤嬤拉著孟月不停訓斥,又怎麼會被王妃撞見然後欺負。
華嬤嬤被嚇的眼神四處亂飄,結巴道“啊是是,老奴這就去喜房看看布置得如何了。”
她說完便狼狽地跑掉了。
客人們都在前廳推杯換盞,映著微光的簷廊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蕭衍和孟月的呼吸聲。
蕭衍見孟月一直低著頭沉默,他挑挑眉、十分不爽“人都走了,彆裝可憐了。”
孟月抬起早已淚眼婆娑的雙眼,小聲抽泣道
“為什麼你們都欺負我,連你新娶來的王妃也要跑來欺負我,憑什麼?”
蕭衍冷哼“憑你賤啊,活該被人欺負,本王早就提醒過你,或者做本王的愛妃,或者被本王的愛妃欺負。路是你自己挑的,這隻是開始……”
孟月眼淚瞬間飆出來,感覺自己委屈極了,她弱弱道
“事到如今,王爺放我出府的承諾……應該不作數了吧?”
蕭衍淡淡嘲道
“從你和齊淵那個混蛋大聲密謀逃跑時,就已經不作數了。”
“哦忘了告訴你,他已經被我遣到塞北去了。”
孟月一臉黯然,眼睛瞬間變成死氣沉沉的深潭,她有些崩潰,不僅這許多天的忍氣吞聲白白搭上,而且還捎帶著將齊淵也連累了。
她有些喪氣,咬牙切齒道
“早知這樣,就不會明明手指磨得生疼還要沒日沒夜給你做婚服了,不如一把火燒了。”
蕭衍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孟月越想越氣,突然起身用力拉扯蕭衍的衣服,卻被他狠狠一腳踢開。
她瑟縮在那兒,看起來特彆無助,從抽抽噎噎漸漸變成聲淚俱下,纖弱的身影在逐漸漆黑的夜幕中顯得格外可憐。
突然,孟月感覺唇邊冰冷,一雙冰冰涼涼的唇驟然壓在她被扶搖戳破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