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恩也沒想要認識一襟晚照,就是好奇網絡博主再寫現實中的樣子,於是回道:“他說他是我同校學長,第一次遇到離我這麼近的博主,希望以後能在校園遇到吧。”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對方正在編輯,最後發出來隻有一個字:“好”
好什麼?沈湛恩看著消息摸不著頭腦,也沒再多想,點了收款,抓緊時間去訓練。
她報名了全國女子武術散打比賽,比賽年底開始。
那天和韓嶼舟在湖邊談完有關自己未來到底要做什麼的話題後,她其實受到很大啟發,決定利用好手裡有限的資源,為自己爭取更多的選擇機會。
所以她要專業副業兩手抓,在學好專業課的同時,也要積極地去探索師兄搭線的演藝職業。忙是忙了點,但人如果有了選擇,在發現一條路走不通的時候,就可以試試另一條,而不是待在原地彷徨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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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學院、頂樓排練廳、身穿墨綠色修身旗袍的女生正在錄製舞蹈。
這是一則影子舞,舞者在巨大的屏風後,四周光線昏暗,一束燈光打從後方打過來,女性雋修唯美的身影清晰地投在屏風上。
攝像機隻能捕捉到屏風上的身影,但觀眾卻能看到舞者身姿。
背景音樂放著纏綿哀婉的愛情歌曲《多情種》,修身的旗袍開衩到了腰際,裡麵有黑色打底褲,不算暴漏,但每一個旋轉跳躍,若隱若現的修長美腿都帶著致命吸引。將女性的柔美展現得淋漓儘致。
女生表情哀慟深情,沉浸的跳著深情的獨角戲。而教室牆邊男生則抱著保溫杯癡癡地看著,顯然是把自己帶入了情郎的角色,仿佛正與心愛的女子經曆著生離死彆的愛戀。
隨著一曲接近尾聲,她一個翩然的轉身,在逐漸淡去的音樂中緩慢地跌倒在地,將多情美人香銷玉隕的遺憾演藝到極致,不由地令觀者歎息。
一舞結束,男生關停錄像設備,打開排練室的燈,熱烈地鼓掌:“晴山,你這支舞絕對能一鳴驚人,我發布出去肯定會上首頁熱門。”
宋晴山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跳舞時的深情早已不複存在,垂著眼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嫌棄道:“這種沒什麼難度的低級舞蹈,也就隻能吸引那些沒有審美能力的網民,你發視頻的時候可彆掛我名字,也彆暴露我信息。”
視頻網站總會流行一些熱播劇的剪輯,很多舞蹈博主會緊跟觀眾喜好,出一些劇中經典配樂的舞蹈視頻。雖然很多視頻內行一眼就看出基本功不咋樣,但那些視頻還是會火,因為迎合市場就是流量密碼。
宋晴山一向看不上那些博取流量的野生舞蹈家,也不屑混跡其中。
郝思佳連忙應是,手忙腳亂地打開保溫杯,倒了杯奶茶遞過去:“草莓奶昔,我親手做的,你嘗嘗怎麼樣。”
宋晴山麵無表情地接過,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思緒在眼底流轉,問到:“你說你那賬號多少粉絲來著?”
“三萬”郝思嘉自豪地豎起手指,炫耀道:“我賬號現在處於滾雪球漲粉階段,每發布一支視頻少則漲粉幾千,多則幾萬。還有好多粉絲打賞。”
說著,他從口袋掏出一個黑色絲絨首飾盒,打開遞向宋晴山:“這個送給你,這是我上月短視頻賬號收入買的,就當是你幫忙錄視頻的報酬吧。”
宋晴山垂眸看向絲絨首飾盒,是一條嵌有碎鑽的鉑金手鏈,看起來不值什麼錢。
雖然不屑,但她還是將手腕遞到郝思嘉麵前,慵懶道:“那我們可說好了,我幫你錄一支舞,你幫我拉選票。”
迎新晚會節目會評選獎項,有線下和線上兩個渠道,獲獎節目不但有獎金,還能加綜合素質分。她必須要確保舞蹈係的節目獲得第一名。
“一定一定。”郝思嘉趕忙將保溫杯放在一邊,拿出手鏈,小心翼翼地戴在宋晴山手上。
宋晴山收回手,修長的手指撥弄了幾下手鏈,笑道:“挺好看的,謝謝學長。”
自己的禮物終於被戀慕許久的女神收下,郝思嘉開心得頭腦發暈,剛想順勢提出一起吃飯的建議,宋晴山卻滿眼光彩地看向門口。
他轉身,是個瘦高而俊逸的少年。他明明沒見過這個男生,對方卻用深沉而冷漠的目光死死看著他。
後背沒來由竄上一股冷風,這感覺,就好像被死亡標記了一樣。
郝思嘉搓了搓胳膊上倒立起的汗毛,不解地問:“這位同學是?”
宋晴山沒理會郝思嘉,滿臉驚喜地走向門口:“嶼舟,你是來看我練舞的嗎?”
韓嶼舟沒說話,而是看向她手上閃耀著刺目光芒的手鏈。
那傻姑娘省吃儉用,甚至當沙包挨打賺來的錢,兜兜轉轉,變成了彆人腕上的鑽石手鏈。
他氣她毫無價值的男色消費,但更氣的是“一襟晚照”這種毫無底線的割韭菜行為。
他私信裡學妹長學妹短,千恩萬謝的親昵態度,都是在用花言巧語哄騙粉絲打賞更多的禮物。
也隻有沈湛恩那種傻瓜才覺得對方是熱情善良的學長。
宋晴山注意到韓嶼舟冷冷地盯著自己的手鏈,以為他看到了郝思嘉給自己戴手鏈的場景,是在吃醋,心裡不由暗喜。
為了表名自己跟郝思嘉沒什麼關係,她摘下手鏈,解釋道:“我幫學長錄個舞蹈,我們隻是朋友關係。”
韓嶼舟沒理會宋晴山的解釋,沉冷的目光又回到郝思嘉臉上,問道:“一襟晚照?”
郝思嘉很詫異:“你認識我?”
“我關注你很久了。”
“哦,你是我粉絲啊。”郝思嘉鬆了口氣,想到能進入舞蹈係排練室的人都是同係學生,他問道:“看你麵生,咱們係的大一新生嗎?”
“他叫韓嶼舟”宋晴山搶白介紹:“咱們係古典舞大一的新生,專業第一進來的。”
郝思嘉看了眼宋晴山,想在喜歡的人麵前做足學長的風範,挺直腰背,慷慨大方地伸出手:“學弟你好。”
韓嶼舟盯著麵前的手看了幾秒,抬手握住。
隻是蜻蜓點水一握,對方想抽走,他驀然攥緊,並一點點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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