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她不回消息,韓嶼舟還是會繼續發。
九點五十分,她收到他的消息:“湛恩,我今天很開心。”
等了一會兒,他似乎知道她不會回消息,又發來一條:“明天見,晚安。”
沈湛恩看著“湛恩”兩個字心驚肉跳。從白天那一吻後,他對她的稱呼就變了。他把同學兩個字去掉,直呼她名。
這樣親昵的稱呼讓她很不自在。
白天,她一直竭力阻止自己去回憶街角那一幕,可當夜深人靜,她閉著眼躺在床上的時候,那場景就像電影一樣,一遍遍,清晰的在腦海放映。
當那柔軟的唇印上來時,她感受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但很快,一股酥麻的電流從雙唇間蔓延開來,接著她的嘴好似失去了知覺,整個人都火辣辣地燒起來,燒得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她的初吻,在震驚中失去了感知能力,事後回憶,隻隱約感受到一種轉瞬即逝的美好,說不出,抓不住,竟有點遺憾。
遺憾……她竟然覺得遺憾?
沈湛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在遺憾什麼,遺憾當時太過驚訝,沒有好好感受那個吻嗎?
她在黑暗中抬手摸上自己的唇,乾燥起皮……像打磨牆壁的砂紙一樣。
她自己摸著都嫌剌手,不知韓嶼舟那柔軟的唇親上來,有沒有嫌紮得慌。
答案是,當然沒有。
體育學院學生社區,303宿舍內,韓嶼舟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仔細回想白天那個吻,越想越覺得自己懦弱無能。
因為他當時隻是把唇印上去,根本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那種簡單的接觸算是吻嗎?根本不算。
雖然這一吻已在腦海中演練無數次,可實戰起來一敗塗地,他在這一吻中深刻領略了什麼叫紙上談兵。也明白了為什麼有句古話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想象千遍萬遍,不如實際演練一遍。
懊惱之餘,仔細回想,那拙劣一吻也不是毫無體驗。
雖然當時隻是簡單的接觸,但她的唇好似帶著酥麻的電流,隻是輕輕一碰,就引起他百爪撓心的癢意,恨不得暴力闖入,不管不顧地攻城掠池。讓她臣服,讓她知道這個地盤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當然,這些激烈的想法隻能深深藏在心底,他永遠都不會宣之於口,或者真的付諸於行動。
隻要關好內心深處那隻獸,他就永遠是她眼裡清風霽月的好人,永遠對他不設防。
靜謐的晚上,思慮繁雜的兩人在各自床上輾轉反側,放出被關許久的心猿和意馬,在廣袤無垠的識海裡肆意沉浮……
睡夢之中,她給了她白天不敢給的回應,他做了白天不敢做的事。
一覺醒來,再見,兩人又恢複姐肅弟恭的狀態。似乎偽裝是所有生物刻在基因裡的生存策略,需要用的時候都無師自通。
兩人沉默地去往公交站,韓嶼舟注意到前麵人的書包背帶略微開縫,似乎很重。於是上前兩步去提書包。
“你乾嘛?”沈湛恩驚訝回頭。她發現從前一天那個吻後就很怕學弟突然靠近。
可隨後她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她有什麼好怕的呢,他再亂來,她邦邦給兩拳就是,他又打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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