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位麵的時候,林雅菡對“牌坊”的第一印象就是“貞節牌坊”。
不過有了第一世的經驗之後,林雅菡知道大聖朝對“牌坊”的發放還是控製得非常嚴格。
除了三年一次科舉的進士們能自動獲得一塊進士牌坊外,其餘牌坊都需要朝廷上奏並得到內閣首肯之後才能由皇帝決定是否發放。
而且大聖朝對女子的人身控製在封建時代算是非常少的,而且為了激勵人口增長,大聖朝是允許並鼓勵寡婦再嫁的,所以大聖朝基本沒有發放過“貞節牌坊”。
正因為牌坊難得,所以這次對林雅菡的表彰牌坊落成儀式也就成了整個安西府的大事。不僅安西府衙門全體出動,安西府內的勳貴世家也紛紛前來賀喜,再算上林家本來的人口,於是將林府路口那邊是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般人等自然早早就被驅離了出去,他們隻能隔著衙役圍城人人牆遠遠地看著。
“嘖嘖,這林府前麵都有七塊牌坊了啊!”有圍觀的老百姓感歎道。
“以前六塊牌坊都是林府的曆任老家主們拚死掙來的。”有人說了下林府牌坊的來曆。
提到林府的牌坊,不少人都沉默了一下。安西府能夠享受這些年的太平生活,靠的不就是西北軍曆次與西戎和北狄的勝利?
儘管大聖朝在針對西戎和北狄的用兵中基本是勝利居多,但其中付出的代價隻有雍州的老百姓最清楚。而安西府又是雍州麵對西戎和北狄的前線核心府城,這裡的老百姓對於林家等西北將門的付出自然是知曉的。
“是啊,這些牌坊都是人家拿命換來的,沒啥好說的。”有人說了句公道話。
混在人群中的一些人臉上自然露出忿忿的表情,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詆毀以林家為首的西北將門的名聲,進而打壓西北軍的士氣。
“不過新立的牌坊是不是有點草率了?”此時有個穿著讀書人襴衫的人不經意地問道。
“也是,一個女人家能有什麼功勞被朝廷表彰立牌坊?”又有一個壯年漢子不滿地說道。
大聖朝雖然對女子的束縛沒有那麼多,但是整個社會對女子的態度還沒有達到地球位麵那種“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地步,因此男性輕視乃至貶低女性算是一種社會主流態度。
“有什麼功勞?等會是要宣讀聖旨的。你們要是有意見的話,想來安西知府也不敢堵塞言路,你們可以去詢問朝廷和陛下啊?”一個人冷冷地反問道。
大聖朝對民間言路是放開的,像神京、金陵等政治風氣比較濃厚的府城裡,甚至還有民間報紙或手抄小冊子的流行。
安西府雖然沒有民間報紙,但是百姓真要對朝廷政策有什麼疑問的話,那是可以上書朝廷的。按照《大聖律》的規定,各地主官不僅不能阻攔,而且還要確保這些上書能順利地抵達朝廷。
“我不過就是閒話幾句罷了。”漢子有些悻悻然地說道,“我哪裡有朝廷裡老爺們的才智。”
將話題挑起的讀書人則是在袖中暗暗地捏了下拳頭,明明自己就要挑起來的“民意”居然就這樣被壓下去了?他本來打算趁著這股民意起來之後,再聯合幾個同年上書朝廷,定要將那林府的臉麵踩到腳底下方可。
不過讀書人沒有料到的是,那個反問自己的人也在打量自己並暗暗將自己的特征給記了下來。
這反問的人乃是林府的暗探。雖然林府的暗探沒有布局整個大聖朝,但是將整個安西府控製住還是沒有問題的。林雅菡原本就有料到肯定會有人在今天的典禮上找自己和林府的麻煩,故而乾脆就將暗探們都撒了出去,讓他們混入人群中關注下言論。
一般的嘲諷或反對,林雅菡不會放在心上。自己又不是金銀財寶,怎麼可能做到人見人愛?但是如果是彆有用心的陰謀詭計,那就彆怪有人做了初一之後再被林雅菡自己做了十五。
能夠在林府牌坊落成典禮上站在內場的人身份都不簡單,而更不簡單的人則站在帷幕之內。
封建時代講究一個規矩和儀式感,越是高位的人越不能輕易被人瞧見了真實麵貌,所以不僅高門女子外出聚會需要布置帷幕,官員們也是如此。
林雅菡經過上一世的經驗後,得出的個人結論就是這些官員擔心被刺殺或被替身取代。因為此時可沒有後世的照片,哪怕是官員們的履曆上對官員相貌的描述也是“雲裡霧裡”。因此隻有看到官員本人,才能針對他做一些事情。而為了減小這樣的風險,官員們的公開路麵都是要用帷幕隔開的。
林雅菡則是戴著帷帽與這些官員們站在一起。因為林雅菡現在是“靜安縣主”,算是皇帝認下的天家女子,所以自然不能拋頭露麵地和官員們直接麵對麵。
“縣主,吉時到了。”曹季禮微笑著說道。
林雅菡點點頭,“那就請府尊大人開始吧。”
曹季禮從身邊人手裡接過用明黃色錦緞書寫的聖旨。在場的人都是接過聖旨的,自然曉得這樣的聖旨乃是最高規格。通常用這種規格書寫的聖旨都是嘉獎表彰,而且獎勵標準還不低。於是大家看向林雅菡的目光帶著一絲審視,但更多的還是嫉妒和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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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曹季禮打開聖旨誦讀道。
在曹季禮的誦讀聲中,在場的人除了維持秩序的衙役外都跪了下來。
在駢四儷六的文字裡,大家才知道林雅菡這次被嘉獎的原因是進獻了高產耐旱的糧種。
在場的人都不傻,自然曉得這樣的功勞大概就僅次於開疆拓土和輔弼從龍了。基本上未來林家隻要不造反,那他們的爵位就真的是與國同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