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緊張，我沒有惡意。”容彗儘量放輕聲音，慢慢靠近篝火。橙黃的火光給女孩纏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容彗一身天藍色的滑雪服，頭戴毛茸茸的雷鋒帽，自然地散發一種親切感。
短發青年眯著眼睛打量她，沒有放鬆警惕“你是什麼人，這幾天也躲在商場裡嗎？你們一共多少人？”
“我是從外麵進來的，之前沒有來過這個商場，隻是來找東西。”容彗的語氣冷靜坦然，但是沒有回答他最後一個問題。
“外麵不是一直在下冰雹嗎？你怎麼過來的，坐裝甲車？”黃頭發小夥也站起來詢問。
“是不是警察來救援了？我們能不能走了啊？”抱著孩子的女人激動地說。
容彗沉默，內心措辭，如果她說實話，其實後麵隻會更糟，商場也未必是他們長久的避難所。
“說來話長了，過來一邊烤火一邊說吧，話說你們這個木柴哪來的？室內燃燒不會產生一氧化碳吧。”容彗儘量作出放鬆的神態，一屁股坐在火堆旁邊，脫下手套烤起火來。
幾個人互相對視，最終也默默坐下來，他們從雹災剛開始就一直待在這裡，實在是想知道外麵的事情。
容彗與冷靜下來的眾人聊了許久，知道了他們是為何聚集在此。
原來冰雹開始下的第一天，他們都正在商場裡逛街，傾盆而下的冰雹砸碎了商場的玻璃，不少人都受傷了，當時有差不多一百多人躲在商場裡，他們害怕玻璃頂也被砸漏，就轉移到了地下兩層。
後來冰雹短暫停歇的時候，他們也報了警，在緊張的間隙裡有軍人來幫忙救援並護送民眾回家，就這樣一趟一趟送走了幾十人。
可是，後麵冰雹越下越密集，根本不留喘息時間，後來電也停了，溫度急速下降，剩下的他們幾十個人就被困在了這裡，再也沒有外麵的救援進來。
“幸好這兩層都是飯店，彆的不說，食物管夠，這些木柴都是從飯店裡拿的椅子，也不知道我們拆了多少個，後麵要賠多少錢哦！”那個中年婦女心疼地歎氣，她平時最喜歡跳完廣場舞來逛商場，現在好了，直接住在裡麵了。
“那你們應該不止十一個人吧，其他的人呢？”容彗左右看看，按他們的描述，應該還剩起碼二三十人才對。
短發青年一直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著她，慵懶閒散地說“我們分兩班值守的，還有十五個人在旁邊的飯店裡麵睡覺休息，包廂裡麵能暖和一點，你還沒說呢，外麵怎麼樣了？”
容彗抿唇，還是說了實話，目前確認了這些人都是運氣不好被困的，她已經打算想辦法給他們指條明路，至少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商場這邊如果屋頂塌掉，他們就性命難保了。
簡單地講了一下外麵的情況，在她提到冰雹已經停止的時候他們麵露喜色，在她說到外麵的氣溫已經降到零下四十多度時，他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哪怕負二層暖和一些，他們也能感覺到溫度在一點點下降，沒想到外麵都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怪不得你穿得這麼多，外麵是不是已經能凍死人了？”一個中年男人發問。
容彗默認，這幾天被冰雹砸死的和凍死的都不在少數。
一旁聽得認真的小女孩，撲到媽媽的懷裡好奇地問“媽媽，這是不是電影裡說的世界末日啊？”
她媽媽隻能露出一個苦笑，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這麼小的寶寶，該怎麼在嚴寒中撐過去啊……
容彗從背包裡拿出來一把薑糖，給三個孩子分了些，剩餘的放進正在煮的白粥裡，給他們驅驅寒。
“那麼這麼說，你不是政府派來救援的？那你來這邊乾嘛？”幾人有些疑惑。
“我來商場找一些物資，冰雹停了後政府開始派發緊急物資包，就在市民廣場，憑身份證或者戶口本就能領，我領到的物資包放回家了。”容彗往嘴裡塞了顆糖。
“有軍隊！軍人會不會來救我們？”中年男人激動地站了起來。
容彗點頭，原本是不知何時會有救援的，不過，她既然知道了，就肯定會力所能及地幫他們一把。
“不過，外麵停電了許久，現在隻有油車勉強能開，我會去告訴那邊的軍人金成百貨裡有人等待救援，不過其實最快的回家方法還是自己走回去，你們有家就在附近的嗎？外麵被暴雪覆蓋得看不清方向，我可以給你們指路。”容彗在腦海中回憶周圍的幾個小區。
“有！我家就在後麵金成華府，我和女兒吃完飯出來散步的，就被困在這了。”抱著孩子的女人緊盯著容彗。
又討論了一下彼此的家庭住址，一個男人去把在包廂裡麵休息的人全都喊醒，全部聚集到火堆邊上。
容彗再次被許多人圍住，又解釋了一遍外麵的情況，最終統計了有半數的人打算自己走回家，剩下一半的人家離得都比較遠，想要等軍隊救援。
容彗掏出紙筆記了一下這些人的家庭住址和身份證號，這樣通知那邊的軍人也有證據可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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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著牆寫東西，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了她的光，抬頭一看，是那個短發青年。細看之下，容彗才發現他長得很不錯，眉骨深邃，眼睛亮的像星，就是看她的眼神一直有點奇怪。
“你有事嗎？”容彗奇怪。
“有個問題想問你。”男人蹲下，靠近她的耳邊，在容彗將將可以忍耐的距離停下。
“你坐的火車是什麼顏色啊？”他的眼神緊盯著容彗，分辨她的表情變化。
容彗眼睛張大，麵前這個人也是係統投放的求生者！
這還是她在副本裡正式打交道的第一個同類，她起身走向沒人的角落，男人也緊跟在後麵。
“你是一來就在商場裡的嗎？”容彗很直接地問，她本來也不打算掩蓋什麼，承認了她求生者的身份。
男人充滿興味地笑了下，聽到容彗的問題後笑容僵住“怎麼，你不是嗎？我在商場衛生間裡醒來的…”
容彗搖頭，商場的衛生間？那好像有點倒黴啊，不過係統給了兩小時，應該夠他回家的吧。
她提出疑問，隻見男人臉色更加難看“我家離這個商場有二十公裡！我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離這麼遠，時間太緊張了不夠囤貨，我就隻好先在商場裡買東西，買完再打車回家，結果……”
男人皺起眉頭“車子剛開沒多久就開始下冰雹，車窗都被砸破了，我和司機躲了幾個小時，最後隻能回來先避災，沒想到這一躲就是五天。”
容彗真情實感地同情他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倒黴的人，有一種係統都在針對他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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