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譯國走到後廳，就聽到顧老太嗚咽委屈的控訴。
她抹著眼淚，言之鑿鑿。
“我孫媳在村裡是惡名遠揚，她告訴周圍鄰居，不能給我吃東西，鄰居怕我孫媳鬨事，全都不敢開門……我硬生生餓了兩宿才趕來……有好心人願意幫我嗎？買幾個肉包子吃也行，老婆子感激不儘。”
記者很滿意，想了想，把肉包子改成素包子。
這樣絕對有不少好心人義憤填膺，也有看點。
顧譯國臉色黑如鍋底，他沒想到老太就算不疼愛他，也不至於胡編瞎話造謠她他媳婦要餓死奶奶。
見識到這老人的毒嘴，警局領導頓時頭大。
程酥酥是他父親的恩人，顧譯國是他欣賞的優秀後輩。
人家都是家醜不可外揚。
這老太太倒是老臉不要，添油加醋讓所有人都看笑話！
就一點不怕把顧家攪散了，不，是大家都過不好她才稱心如意，簡直極品到家了。
“哪條法律規定，剛過門的孫媳婦必須贍養奶奶。”顧譯國大踏步朝著顧老太身邊走，一張俊臉陰沉，掃過記者記錄更憤怒。
現在的記者隻要熱度，就不關心真相嗎！
什麼新孫媳婦忘恩負義勾結鄰裡害奶奶，失敗後故意將老人推入糞坑謀殺，老人福大命大遇上善良記者一同前往警局報案自保……
顧譯國冷冷一笑，“這位記者，你可真會往臉上貼金，你知不知道造謠軍人家屬是什麼後果。”
小記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被顧譯國英俊模樣驚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
“這位同誌，你看到這麼可憐的老人還要懷疑她？她年紀這麼大，不可能說謊。”
“巧了，這位顧老太正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謊話簍子，外號吹驢皮。”顧譯國眸色淡淡。
聽到自己深惡痛絕的外號，顧老太臉皮子一扯，噌得一下站起來跳腳歇斯底裡大吼。
“你什麼玩意，我跟警察跟記者說話，你了解我麼你就插嘴！”
顧譯國薄唇一抿，眉宇擰著，“我是你孫子，上一次見你，還是我爸葬禮上你朝我媽要後半輩子養老費的時候，這事是不是也得報道一下？”
顧老太揉了揉眼睛，再三看了好幾遍才勉強認出來顧譯國，冷哼，“養大的兒子死的早，我不要養老錢，以後靠什麼過。”
“我爸早跟你分家了，沒拿你一針一線還給你一筆錢，你若是非得叫我們家養老，我娶媳婦的錢墊上先。”
顧老太憋的臉青青紫紫，“你個悶葫蘆跟程酥酥這賤人學好了，張嘴錢閉嘴錢！”
周圍警察腦海中都冒出一個想法，這老太太這嘴臉也太無恥了！
年輕不乾人事，老了知道吸孩子血了，就不應該給她養老！
小記者臉色變了變，如果她采訪的主人公有汙點，報刊領導一定會責怪自己。
“我還有事先走了。”
“東西留下。”
一聲冷嗬。
小記者在顧譯國逼視的目光中遞過去本子。
顧譯國撕的粉碎，當著顧老太的麵直接扔到了垃圾桶。
小記者瞥見他手臂血脈噴張的肌肉，嚇得跑了。
“你連你孫子不認識，怎麼還好意思讓孫媳婦養老的。”警察領導看不過去，“這位老人家，你有幾個兒子，年輕時又幫襯了誰，養老的責任又該給到誰，我們警局隨時可以調取檔案，鬨事的話就彆走了，關幾天還管飯。”
顧老太臉色唰的一白。
時間這麼久了，那東西應該不會留下吧……
下一秒，顧譯國直接把她所有奢望都捶死了。
“分家協議，上麵寫了我爸不拿程家任何東西，也不負責贍養老人。”顧譯國從左兜拿出一張泛黃的紙。
顧老太猛地跳起來扯到手裡窩成一團塞到嘴裡，“沒了，現在沒了！叫你死爹再寫。”
顧譯國麵無表情從兜裡掏出一遝舊報紙。
十幾張剪裁好疊起來的，顧譯國領導喜歡抽自己卷的煙，他特意帶裁剪的卷紙在身上。
“還有一遝，還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