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無疑是在平靜的水麵投下一記重磅炸彈。
柳逸倒是心裡早有預料。
其他的人無不目瞪口呆。
作為當事人的許俊輝,直接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指著麵前黃教授的鼻子大罵:
“老東西,我忍你很久了!
從你走出來開始我就感覺你不專業,現在居然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你把你老花眼鏡給我帶上,好好給我看看。
你看這紙張,這勾線,這筆墨,還有最下麵這簽名……
你敢說這是假的?”
身為古董鑒定人,這樣的場麵黃教授倒是遇見過很多。
很多人拿著手中的寶物來鑒定,實際上心裡都已經默認這是真的。
否則也不會舍得這麼大一筆錢。
兩千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往往這些人被鑒定出手中的物品為假貨之後,都會大發雷霆,甚至有揚言要砸了這萬寶閣的。
不過黃教授對麵前這許俊輝本身就沒好感,也不慣著。
冷哼一聲說道:
“你是許家的大公子對吧?
我勸你對我說話客氣一點,你既然身為豪門子弟,應該清楚這萬寶閣的背後是什麼勢力。
我隻說一句。
就算是你爹來到我的麵前,也得彎腰向我問好。”
這話一出,麵前的柳依依和許俊輝頓時冷靜下來。
難道說,以前這個老頭子真的大有來頭?
一般人可不敢開這種玩笑。
許俊輝強壓著心頭的怒意:
“就算你是前輩,也不能夠胡亂說話。
既然你說這是假的,那就說出個道理來。”
黃教授微微點頭。
做古董鑒定,無論是結果真假,都要有一個道理。
總不能夠自己開口說是真就是真,說是假就是假。
他把手中的放大鏡推到許俊輝麵前。
“你仔細看看,你所謂的這紙張曆經了歲月,所以才會泛黃,可你沒有發現嗎,黃的太均勻了。
如果真的是歲月流逝所致,也應該會有濃淡之差。
之所以這麼均勻,隻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這張紙是使用了化學藥劑浸泡,以達到做舊的效果。
而那些看似逼真的筆觸,是造假者利用高像素的掃描和打印技術,先將真跡掃描後再在特製的畫紙上進行打印,然後用手工在關鍵部位進行了描摹,所以乍一看與真跡極為相似。
在專業的放大鏡和特殊燈光下,還是能看出與真跡在細微處的差彆,比如筆畫的轉折處真跡有獨特的飛白效果,而這幅假畫沒有。
我猜測,造假者手中很有可能擁有這幅畫的真跡。
所以才能做得栩栩如生。”
黃教授一邊說,許俊輝一邊用放大鏡仔細觀看。
越看心中越涼。
“以假亂真!
這該死的騙子,居然把這假貨做的這麼像模像樣,連我都上了大當。”
四周的圍觀群眾也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還信誓旦旦的百萬名作,轉眼之間就成了假貨。
才可有不少人心生羨慕,想著要去撿漏。
一下子都不敢去了。
古董行業的水太深了,即便是沉浸多年的老師傅,也時有翻車。
更彆說普通人。
柳逸的表現還算淡定,身後站著的李忠墨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即便是捂著嘴也發出噗嗤噗嗤的笑聲。
柳依依忍不住心生埋怨:
“俊輝哥,你不是說穩贏嗎?怎麼能夠犯這種低級錯誤。”
許俊輝氣急敗壞。
如果是平時,自己認真觀摩,十有八九能夠看出這幅畫其中的端倪。
可偏偏剛才和這掃把星打賭,分了心,才上了當。
最關鍵的是這一次的鬨劇被這麼多人看著,丟臉丟大了。
他忍不住就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柳逸的身上。
“王八蛋,都怪你這個掃把星把黴運帶來了,還一直在旁邊讓我分心。
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看錯!”
柳逸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賭局之前就已經說好了,大家用相同的本金,結果你花了兩萬,我花了五千。
讓你占了這麼大的便宜,還不滿足?
原來許家少爺也就這點氣量。
你想要賴賬我當然沒辦法,而且在座的大家都沒辦法,是吧?”
這句話就好像是在暗示,你要是賴賬的話這裡可有這麼多人看著喲。
柳依依可咽不下這口氣,頓時直接一腳踹了過來。
動作特快,李忠墨根本來不及反應。
柳逸倒是把身子歪了一下,避免被這一腳直接踹中身子,但也被踹中了椅子。
一下子摔在地上。
柳依依得意洋洋:
“算你躲得快,不然我非踹死你不可!”
坐在前麵驗寶的黃教授眉頭一皺,當場一拍桌子:
“胡鬨!
你當我這裡是哪裡,居然敢在我的麵前動手。
一會兒我必然會親自打電話給你爸,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教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