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蛐蛐的鳴叫,也有晨曦前最後的蟬鳴。
在這個獨特的時刻,黑夜與白天交替。
時光仿佛變得緩慢,給人們帶來一種彆樣的寧靜與安詳。
“姐姐,彆走。”
隱忍的嘶啞聲在這寧靜的夜晚突兀響起。
祈舟率先被吵醒。
剛睜開的雙眼隻迷茫一瞬便立刻恢複清明。
寧燃嘴裡還在嘟囔著囈語。
“姐姐、姐姐”說個不停。
祈舟穿上衣服外套拉開防水布,快步去到寧燃身邊。
他目前的樣子稍顯狼狽,摘下帽子的他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豆大的汗珠正在不停往外冒。
祈舟伸手分彆探了一下他的額頭、頸部以及耳後。
各個燙手,看來燒的不輕。
她趕緊出門看了一圈,發現之前燒的熱水此刻還是溫熱的。
立刻拿出隨身小刀,另一隻手撐著運動服裡的白t。
一刀下去,衣服瞬間被割下一塊布。
她用來當作降溫的毛巾。
她把毛巾打濕,給他擦汗,敷額頭。
雖然有感冒藥,但是在這野外又沒有被子,很容易複發。
忽然,寧燃像是清醒了一瞬。
祈舟的手腕被猛地握住,轉瞬又被放下。
這小子,還挺有防備意識。
都燒的這麼高了,心裡還一直惦記著姐姐。
祈舟猜想他跟姐姐的關係應該很好。
眼下發生的一切不禁也讓她想起自己的皇弟。
祈舟死的時候的皇弟也差不多在他這個年紀,也不知道皇弟收到自己死的消息會不會哭鼻子。
皇弟從小身體就不好,一直在郊外養身體。
他們倆很久才能見上一麵。
可他的笑容一直印在她心裡,笑起來時那甜甜的虎牙她一直記得。
算起來到現在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了,不知道皇弟現在有多高了。
這也是她在意寧燃的原因。
寧燃和皇弟雖然性格不太一樣,但笑起來時那顆虎牙一模一樣。
當年戰事起之前。
她已經把皇弟的病症研究透徹,可以為其解毒了。
隻是戰事容不得馬虎。
皇弟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事,她隻好先聽從命令去平息戰事。
紀栩鶴被窸窸窣窣的動作聲吵醒,剛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背對他的祈舟。
祈舟剛擰了一把毛巾準備繼續敷。
但因為沒有光源所以頭比較低。
從紀栩鶴的角度看過去,就像祈舟要親寧燃一樣。
“祈小姐!”
紀栩鶴眉間緊鎖,表情緊繃,嘴角緊緊抿著。呼吸變得毫無章法,雙手握緊,手掌微微發汗,身體姿態僵硬,帶著質問的語氣緊張發聲。
“你在……乾什麼?”
細聽能聽見他嗓音中不易察覺的一絲波動。
他在抖。
“紀老師,你醒了?”祈舟回過頭看他。
見他此時渾身緊繃似乎在害怕失去什麼的模樣有些奇怪。
她倒是沒想到紀栩鶴到現在才醒。
她還以為她剛下床的時候他就會被吵醒。
一個家族的掌權人這麼不警覺嗎?
難道是自己高估他了?
祈舟轉身後,紀栩鶴才看清她手裡的動作。
原來她是在給寧燃降溫,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變得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