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赤的小動作整得無語又好笑,但淼淼還是湊近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赤手中的石頭。
赤選的石頭乍一看也是黑的,但近距離下就會發現其實是一種深到極致的暗紅色,表麵粗糙不平卻又無比堅硬。淼淼剛伸手摸上去,就感覺到手心傳來一陣尖銳的紮刺感和燒灼的熾痛感。
他嘶氣一聲立馬收回手,白皙掌心都紅了一片“這石頭怎麼這麼燙?”
簡直像在火裡剛烤過後取出來一樣,偏偏赤拿著還麵不改色。
淼淼都驚了,“赤,你都不覺得燙嗎?”
赤搖了搖頭,淼淼剛嘶氣時他已察覺過來不對,立刻就將石頭丟回了地上,但小孩還是被燙到了。
他皺著眉也不是很理解,他拿起來時壓根沒感覺到這石頭有重量以外的異常。
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原本在交談的兩個老人也轉頭看了過來。
看到赤腳邊的暗紅石頭,被爺爺稱作客戶的老人猛地一挑眉,快步走過來的同時口中道“怎麼給你選中了這個?換一個吧。”
這話一出,眾人目光都變得疑惑。
“這石頭有哪裡不對嗎?”刑越瞥了一眼那石頭,還挺眼熟,“這不是我三年前給你帶回來那塊?你當時還吹得它上天入地愛得不行來著,怎麼過去三年都沒用它?”
以這人熱愛鑽研的個性來說,到手一樣新材料不製作點什麼簡直是不可能的。但刑越卻發現這礦石和自己將它帶回來時幾乎完全一樣,就連邊角都沒少一點。
老人卻搖著頭一臉晦氣道“可彆提了,就你這太初命石帶回來,我都沒來得及怎麼樣它,就摸了一下,整個人昏過去三天,邪性太強了。”
他那陣子嘗試了各種方法祛除石頭上的邪氣,結果無一例外的,隻是靠近就精神難受,彆說煉金了,就連基礎的打磨都進行不了,最後隻好把石頭丟在角落裡眼不見為淨。
“我拿著怎麼沒事?”刑越蹙了蹙眉。他也碰過這石頭,但並沒有老人說的這樣心悸的感覺。
老人抬頭掃了他一眼,無語道“你這幾十年來殺了多少人了?渾身煞氣重得跟鬼一樣,這石頭自然壓不過你。”
說著他又打量了一眼赤,刑越就算了,這個紅頭發的小孩怎麼也能壓製住石頭的邪性?
退一萬步來說,就連看起來最乖巧聽話、一看就和自己一樣沒有殺過人的淼淼,居然也隻是被石頭燙到。
摸了一下就暈了三天的老人無端感覺自己有點丟臉。
他緩緩道,“太初命石極其稀有,我這一生中也隻見過兩塊,若能煉成武器,必然是絕世神兵,但問題也在這裡,煉不了。”
他攤了攤手,一代煉金大師難得承認了自己也無能為力。
“除非你們有辦法去除掉石頭上的邪氣,我才能對它進行煉製,但我已經嘗試過各種辦法,甚至拜托過一位九階的光係魔法大師出手,照樣淨化不掉它,所以我說你們不如換一塊原料。”
他邊說邊歎氣,天知道刑越第一次將石頭帶回來給他時自己有多興奮多驚喜,這可是太初命石啊,不僅本身材質屬性已是頂級,還具有獨一無二的後期再鍛造屬性。哪怕最初用它鍛造出的隻是一個普通煉金作品,後續依舊能通過不斷的淬煉最終達到次神器甚至神器級彆。
他一生中也隻完成過兩件神器的打造,一個是刑越的永恒守護空間手鐲,一個是他手裡的死神之鐮。本以為這塊太初命石或許會成為第三件,偏偏現實讓他無比心梗——這塊太初命石被不知道什麼幻獸的血液汙染了。
“暴殄天物啊。”老人搖著頭,很是惋惜。
赤沉默地站著,任由老人怎麼說,目光依舊落在那塊石頭上不動。
他很少有這麼長久注視過一樣淼淼以外的東西。所以淼淼立刻明白了,赤對這塊礦石很是喜歡,喜歡到不想放棄。
他想了想,剛要開口,沉默的赤發少年卻突然道“如果我有辦法暫時壓製住這股邪氣,你能完成對它的鍛造嗎?”
老人聞聲投來了驚異目光。
赤沒有具體解釋,隻又問了一遍,“能嗎?”
“你確定?”
赤點了點頭。
“……”老人沉默半晌,終於緩緩道,“可以是可以,但還是那句話,我保證不了它的品質。”
“邪氣不除,強行煉製的話,哪怕它本身是極品材料,做出來的作品也會遠遠低於它自身的價值。”
他看了一眼赤的表情,感覺這麼說對一個孩子有些殘忍,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這種礦石後續還能再進行精煉,如果你未來能找到比我能力更優秀、或者能抵抗住這股邪氣的煉金術師,那麼這件作品還有被挽救的可能。”
隻是相比一個已經煉製出兩件神器的大師而言,還有幾個人能比他更優秀呢?
他說這話也隻是給赤一點言語上的安慰罷了。
赤點了點頭,隻道“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