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腦中一片混亂,卻是握著丁香的手道:“近些日子,你就彆出去了。”
她怕她出事。
等秦執氣消,或者他厭倦了,覺得沒了意思,自然就會收手。
“不若我們去求了大爺。”
秦湘玉苦笑,求。她早就求過了。
可秦執要的求,不單單是那麼簡單。
秦湘玉平靜的對丁香說:“和她們傳令下去,往後,收到東西,通通尋了地方鎖起來,不要拿到我眼前。”
若是看多了,她怕她終究會不忍去求秦執。那豈不是就如了他的意!
雖然吩咐了下去,可秦湘玉心裡還是猶如有一團陰影籠罩著。
秦執這人做事從不會無的放矢,他為什麼會給她送旁人的斷指。難道隻是為了恐嚇她向他低頭?
細細一想卻如何都想不明白。
第二日無事發生,第三日也是如此。
以至於秦湘玉有些恍惚,難不成她猜錯了。
送盒子的另有他人。
而原身早在她來之前就與彆人結下仇怨。
可這樣一個小姑娘,誰會與她有這般深的仇恨,以至於拿斷指來恐嚇呢?
秦湘玉想不明白。
直到第四日,李紳身邊的小童上門了。
同樣的梨花木精致盒子,以及一截斷指。
說是他們家公子可能遇害,讓秦小姐不必再等公子。
秦湘玉一聽身形一晃。
前幾日的種種瞬間聯係起來。
她就說,為何她始終像心中橫貫著一塊大石頭,原來……
原來是這般……
原先她以為李紳最多不過被恐嚇,然後離開,又因畏懼於秦執,不敢再來尋她。斷斷沒有想過秦執會對李紳如此殘忍。
就算秦執再勢大,怎的敢在京中隨意折辱一個人,甚至還是最近朝中新崛起的李家公子。
她倒是忘了,秦執都敢明目張膽的告知她殺了皇帝的大伴,又叫人殺了京中朝臣,如今還是懸案,又怎麼會把李紳看在眼裡。
早前,她還以為,他隻是不想讓她出嫁,所以恐嚇李紳離開。
卻沒想到,他竟然,把他抓了起來。
甚至還……
秦湘玉想到那節斷指,想到那個會羞赧的男人伸手扶過她的鬢發,一雙手緊緊的攪著手帕,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想到李紳是因為她受此牽連,秦湘玉開口艱澀:“多謝你。”
“丁香,送人出去。”
丁香送走了小童,等兩人走出去,秦湘玉才仿佛如失力一般猛的坐到了圈椅上。
她纖弱的背脊狠狠的撞在扶手上,胸腔中仿佛塞了一坨濕棉。她緊緊的握住扶手,好像這樣才能找回些許力氣。
丁香進來就看見她家小姐這副失神的樣子,趕緊跑過來,還未開口,眼圈先紅:“小姐,您怎麼了。”
秦湘玉愣愣不語。
“小姐。”她蹲在她的麵前,輕輕晃著秦湘玉的膝蓋,抬頭瞧著她:“您彆嚇奴婢。”
“小姐。”
秦湘玉這才像是回神一般,猛的握住丁香的手:“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她喃喃的重複。
若不是我想借李紳離開,他又怎會遭這無妄之災。
秦湘玉緊緊攥著丁香的手,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手骨捏碎。
丁香搖頭,怕她陷入這種自抑中,“這不是您的錯小姐,您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就能不是她的錯嗎?
終究是她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若是她再多想一想,又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把無辜之人牽連進來。
“丁香。”她顫抖著道:“你走吧。”
“我把身契放於你,再去取了銀子。走,走得越遠越好。”她突然起身,就要去妝匣中拿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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