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她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秦執緩和的麵色又沉了下去:“表妹這是何意?”
她雙手舉起梨木盒子,俯首:“從前種種,皆是我錯,求大爺,莫要牽連無辜之人。”
秦執麵色鐵青。握住朱筆。
一字一頓:“無辜之人。”
他瞧著秦湘玉:“誰人無辜。”
秦湘玉不語,長長的黑發遮住她的麵容。
隻聽得秦執啪的一聲,上好的墨玉寶硯就四分五裂,濃黑的墨汁四濺開來。
“我問你,誰人無辜!”
秦湘玉抬首,清泠泠的目光就那般望著他:“大爺您知。”
“這是你我之間之事!”
秦執冷笑一聲:“你還真是不識好歹!”
秦湘玉猛的抬頭,“我不識好歹!那大爺三番兩次送來斷指,是何意,又是何意!”
存了何種心思。秦執也不知,許是要試探他在她心中何種地位,或者是因為……秦執神情陰沉可怖。他未答反問:“你可是在為他質問我?”
“是!”
他說罷,就把幾封信件朝秦湘玉擲去。
力道之大,以至於,秦湘玉的麵頰都被劃出血色長痕。
秦湘玉未動。
秦執盯著她開口:“表妹,你來府上多久了?”
秦湘玉不知他為何會這般問,也不知他有何用意,不過卻順從的開口:“半年有餘。”
他麵色更冷:“你我認識半年有餘,如今,你要為一個才認識不到三個月的人如此質問於我。”
“表妹與他見過不過堪堪三麵,如何知,他是何種人,又有何居心!”
雖然秦湘玉不知李紳是何種人,可她卻知道秦執陰晴不定,手段陰狠,不是好人。
“表妹寧願相信一個旁人,也不願信我。”
秦湘玉瞧著地上的梨花木盒,事實就擺在眼前,如何相信。
“嗬。”秦執猛的坐回圈椅中,大喊:“福祿!福祿!”
正蹲在門外的福祿哎了一聲,就聽大爺道:“送她出去!往後不許她再跨入錦苑半步。”
這是怎了。
怎的剛才大爺還好好的突然發了這般大火。
正推門而入,就見眼前白光一閃。
原道是秦湘玉手中握了一把刀。
天老爺喲,可要了人命了。
福祿見秦執麵色猙獰。
“你想乾什麼!”
秦湘玉開口:“大爺斷他三指,我就以三指還他!”
說完,秦湘玉就揚起了刀。
“表小姐!”福祿跑了過去。
也就是那時,血光一濺,隻見大爺一手握刀,一手捏住秦湘玉手腕。
“爺!”
秦執並未應他,從秦湘玉手上奪下刀。
“吭”的一聲扔到地上。
福祿趕緊撿起刀,拿出去放的遠遠的。
他竟沒想到,表小姐看起來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下起手來,竟然也這般狠。
等他再回來時,秦湘玉和秦執還僵持在原地。
“爺,奴才為您上藥。”他輕聲。
“滾出去。”秦執厲喝。
福祿不敢多語,退了下去,又去尋了藥香。
此刻,秦湘玉仿佛像卸了力一般,手腕被他抓的死緊,可她猶如絲毫察覺不到。
“即使大爺今日奪了我的刀,還有明日,後日。大爺定然不能日日防著我。”
她在賭,在賭秦執現在對她尚且算有兩分興致。
好在,她賭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