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塔內,獨越把所有一切可以砸碎的東西,無論是桌椅還是擺件,都砸了個稀碎,屋內一片狼藉,像是經曆了一場毀滅性的狂風暴雨。
瘋狂的宣泄過後,獨越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一點。他疲憊地坐在一片廢墟之中,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他的雙眼雖仍帶著猩紅,但已不再是之前的極度憤怒。
稍作休息後,他背對著那扇隔門,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他小心翼翼地將袋口打開,倒出了裡麵的東西。
隨後,他迅速將布袋收入袖口,他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瞄了那扇隔門一眼,迅速裝出一副憤怒難當的樣子,大步走出了望塔。
今夜的試探,讓獨越有了重大的發現。
段樺並未恢複所有的記憶,她還不知曉岑申之後所做的種種。
這一發現讓獨越心生一計,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看來,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在獨越離開很久之後,那扇原本緊閉的隔門由外被拉開,滿身戾氣的岑申走了進來。
他掀起眼皮,泛著猩紅的眼眶裡,那雙深邃的黑眸中蘊含著令人膽寒的冰冷殺意。
英俊的麵容此時顯得有些煞白,像是被一層薄薄的寒霜覆蓋,臉上若隱若現的水光,更顯幾分難以言喻的淒涼。
目光掃過這被獨越破壞得狼藉不堪的房間,他沉著臉,一步步走到房間中央。彎下腰,把一塊繡著芙蓉的綢帕拾起。
他輕輕將綢帕湊到鼻端,一股淡淡的梅香撲鼻而來,那是他在段樺發間聞到過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綢帕,收入懷中,轉身離去,不再看這房間一眼。
春杏看到段樺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裡特彆擔心。
她家姑娘這是怎麼了?一回到房間就趴在桌子上哭個不停。
段樺原來梳得整齊的發髻已經鬆鬆散散,幾支簪環也消失不見,衣服上還沾著泥土,明顯是摔倒過的痕跡。
最讓春杏震驚的是,段樺脖子上竟然有幾個明顯的手指印,這是何人所為,岑世子嗎?
她記得段樺離開前說過和岑世子有約,可這才沒多久,怎麼就這麼狼狽地回來了。
春杏心裡開始犯嘀咕,難道自家的姑娘和岑世子又起了什麼爭執?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不至於要動手啊,姑娘得多痛啊。
春杏看著段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不忍,但還是走過去輕聲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岑世子對你做了什麼?怎麼會弄成這樣?”
段樺抬起頭,滿臉都是淚水,眼睛都哭腫了,她哽咽著說,“春杏,給我備水,我要沐浴。”剛才岑申沒去望塔,她擔心岑申會突然過來,要是被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她根本解釋不清楚。
她也不想讓岑申看到她這個樣子,她隻想儘快把自己整理乾淨,平複一下心情。
“可姑娘,你現在”
“春杏,你快去準備水吧,彆問了。”段樺用手遮住了臉,不想再多說。
春杏無奈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門。
沒過多久,幾個粗使婆子便抬著幾桶水進來。
春杏在屋裡找了一圈,最後在衣櫃前看到了段樺的身影。
那幾個婆子把水放好,便搬著空桶離去。
“小姐,水已經準備好了。”春杏走到段樺身邊,輕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