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如墨,萬籟無聲。
隻有段家祠堂的燈光在黑暗中獨自閃爍,聽到消息的於風快步走入這莊嚴之地。
岑申正跪在祠堂中央,身姿挺直,像極了一尊毫無生氣的石雕。
角落裡,葉明微微抬了抬眼皮,斜眼瞟了剛踏進來的於風一眼,隨即又閉上眼。
他臉上波瀾不驚,對於風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
哪有八卦看,哪就有他,見怪不怪了。
於風走到岑申身邊,停下腳步,看著他那沉穩的身姿。
收斂起臉上笑意,裝做一副嚴肅的模樣,說,“這一點都不像您的作風,世子。”
他皺著眉頭,又說,“但凡能成大事者,都不會在女人上麵,如此的……失策。我還真就不明白,怎麼你每次遇到段樺的事,就變得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於風,我不想聽你說教。”岑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不過是喝多了酒,頭腦有點發熱罷了。”
“世子,在飲酒這件事上,你真的需要克製一些。”於風看著岑申,然後他探究的目光轉向角落裡的葉明。
“你昨晚喝的是什麼酒,後勁這麼大?侯府難道還有我沒嘗過的佳釀?還是葉明加了藥進去?怎麼就……嘖!!”於風臉上勾起一抹壞笑,目光盯著坐在角落裡的葉明。
但葉明像是對這一切都無所謂,連眼皮都沒抬,心裡像在想著彆的事情。
見兩人都不搭理他,於風並未氣餒,他又繼續說道,“世子,屬下也不是想乾涉您的私事。但您是健全的男人,夜晚呢,也確實需要女人陪伴的。若是世子想,屬下明日就給您找些漂亮姑娘來,隻要世子你招招手,要多少姑娘伺候,就有多少,即便隻是一夜也無妨。”
岑申一聽這話,眉頭立刻皺成了個“川”字,他大聲怒喝,“夠了!我不要其他女人!”語氣裡滿是不悅。
“於風,本世子這些天不想見到你,你滾去你的春風樓吧。”岑申終於看了於風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嘞,世子。”於風立刻識趣地低頭退下,不再多言。
他轉身離開時,嘴角的那抹笑意卻難以掩飾。
“有什麼樣的主,就有什麼樣的仆,可憐啊!兩個為情所傷的男人。倒不如我風流快活看得明白。”於風走出祠堂,忍不住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他實在難以理解那兩個男人的糾結。
清晨時,是安遠侯親自來接回的岑申。
隻因長公主說,她沒有這樣不爭氣的兒子,也不想再管這種丟人的事情。
安遠侯自己以前也因為女人的事丟過大臉,其實他前來是想看看兒子這次鬨得有多大的動靜,可有被毒打受傷,最主要還是想看岑申狼狽不堪的樣子。
但當他看到岑申時,卻驚訝發現兒子隻是顯得有些疲憊,身上是一點傷都沒有。
這讓他覺得很奇怪,也有點失望。
他原本以為段家會給岑申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明白自己的錯誤,可段家並沒有這麼做。
在安遠侯看來,段家對岑申的所作所為簡直是輕描淡寫,沒有給予應有的懲罰。
真是遺憾啊!
當年他可是被先皇打得半死不活啊!
他心中暗自揣測,看來段家對這門親事還是有所保留的,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岑申。
還好段文雄不在,要是那老東西在,估計兒子的命都保不住。
段彬這孩子不行,做事沒有段文雄果斷,岑道遠在心裡對段彬暗暗搖頭。
看來段家不嚴懲岑申,那就由他來懲罰吧。
安遠侯的書房內,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岑申站在書桌前,麵對著滿臉嚴肅的岑道遠,顯得略微有些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