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入冬,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好巧不巧她染上了風寒。
屠夫為了給她采藥和給她做件厚實的衣裳,瞞著她,在那個大雪天出去後,再沒回來。
等再見到他時,已是一具沒有生息的軀體…
說到這裡,花姐忍不住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剛想抬手擦掉,旁邊遞過來一張手帕,愣了一下低聲道謝接過來擦了擦眼角。
之後她失魂落魄很長一段時日,與其守著一堆東西靠著回憶萎靡不振,她決定離開那個傷心之地。
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阿大阿二,同他們交談間知道了隱藏在山裡的簡雲寨。
那時阿大阿二坐在街邊乞討,穿的乾乾淨淨的,傻乎乎的看著從跟前路過的人,運氣好一天下來,能討到幾個銅板,運氣不好則空手而歸。
然而寨子裡還有三四十口人等著他們帶吃的回去。
他們兩人算是看起來比較正常的,所以掙錢的事便落在兩人的肩膀上。
正好,看到兩人傻乎乎的樣子,她就想起了死去的屠夫,出於同情便多給了點。
誰知這倆傻小子愣是跟了她一路,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覺著她給的多了,想感謝她。
之後,她在江雲縣裡經常遇見兩人,看到她,兩人就傻乎乎的笑著打招呼。
長此以往,三人便熟悉了,那日阿大阿二的收獲不錯,想請她去他們家裡做客。
也就是那日,她才第一次知道簡雲寨的存在。
可就那一日,讓她終身難忘。
那時的簡雲寨很破敗,房子沒有一棟好的不說,裡麵的老人婦孺穿的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一點也不保暖。
且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缺陷,剛開始見到她這個外人,眼底都是驚恐和害怕。
阿大阿二手舞足蹈的解釋一番後,那些人才稍微好一些,不再對她戒備提防。
而那日的吃食她也終身難忘,桌麵上擺放的是樹皮草根熬的清湯,以及一碟子看不出什麼品種的蟲和可以數清米粒的白米粥。
在那之後,她時常提著東西去寨子裡看他們,一來二去和大家就熟悉了。
至於這間客棧離簡雲寨近,原本是荒廢的,由她領著人一點點重新修建好的。
最初是他們自己住這裡,後來偶爾會有官道上的旅人前來尋求留宿,慢慢就變成了酒樓客棧,為了更方便客人住,一大部分人回了寨子,剩下看著沒什麼問題的人留下來幫忙。
每月的收入大概可以讓寨子裡的人吃個半飽,他們也知足,總比之前餓肚子好。
可她不甘心,想讓他們過的更好一點,思來想去便想了個這種法子。
從第一次的害怕緊張,到後來的熟練…
日子過好了,也不是沒有想過出去找活計,但那些人總用異樣眼光看他們,且根本不用。
連續受挫後,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寨子裡的人或是被子女丟棄,或者被爹娘遺棄,或被村民認為是不祥之人而趕出村子…
總之各種各樣的都有,完全把簡雲寨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幾年,他們還陸續收留了不少同等遭遇的人。
見雲寨從原本的二三十人演變成現在的七八十人。
若是隻經營客棧的話,根本就不夠他們的吃穿用度。
何況他們每次其實用的都很節儉,大半年才出來一次。
這次失手完全就是意外。
都交代完後,花姐有些忐忑的看了她一眼,“就是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