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之所以壞,就是因為壞而不自知,所以才會讓讀者又愛又恨。
段忱就屬於這種人。
他做壞事的時候經常意識不到自己有錯,就像是腦子不太正常……不對,“就像是”這三個字可以去掉,宋年可以確信,這個人就是腦子不正常!
看見段忱還在湊近,宋年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應聲答道“我、我怕蛇……你確實嚇到我了。”
蛇喜歡吃兔子,而且對於巨蟒來說,兔子這樣小巧的肉類剛好適合一口吞入腹中,尺寸也小巧得剛剛好。
或許也正是如此,性格像小兔子的宋年才會像是遇到天敵一般,對段忱有一種天生的畏懼。
但段忱很清楚,這不像是隻怕蛇,更像是怕段忱這個人本身。不過段忱現在還不想太早把事情戳破,那會把宋年推得離自己更遠。
“宋年同學,你叫王夕瑤同學來這裡,是想聊什麼呢?”段忱語氣像是在哄小朋友,他的蛇瞳微微眯起,笑得友好,“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們可是未來一個學期的小組搭檔,所以,對於宋年同學的全部我都很好奇。”
宋年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段忱又接著說道“當然,我對剛才那句‘惡毒女配’也同樣的很感興趣~。”
這句話成功把宋年拒絕的說辭給憋回了肚子裡,他眼神遊移,隻能胡謅了個借口“我是看王夕瑤同學想要欺負溫言清,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找借口把她支走的……”
“至於為什麼來這裡,是因為外麵人多口雜,還是來包廂裡說話才不會被人打擾。”宋年末了還補了一句,“我帶她來這裡沒有彆的意思,真的沒有。”
段忱當然知道宋年沒有壞心思,他全程跟在兩人身後,親眼看見王夕瑤僅僅進去了五分鐘,就氣衝衝地出來了,兩個人甚至連菜都沒來得及點,看起來像是不歡而散。
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宋年也沒有原先那麼害怕了,麵前的銀發男子忽然一笑,他眼眸微眯,微微俯下身湊得離宋年更近了一點。
宋年此時縮在牆邊退無可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嚇得不輕,隻能先縮脖子閉上眼。
結果靠近沒等到,卻是等到了段忱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宋年同學,你也覺得王夕瑤的狀態不太對勁,對吧?”
這一句話,讓宋年慌亂的大腦瞬間變得清明,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抬頭看向了上方的男人。
段忱眼中少了幾分困倦和笑意,多了幾分嚴肅認真。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段忱,有某一瞬間宋年感覺麵前的人不再什麼狠厲大反派,而是一個看透了事情本質的、超脫於這個世界之外的與他相似的人。
可遊戲裡對段忱的印象不是這麼簡單就能磨滅的,宋年反應了幾秒,還是有些擔心對方在故意套自己的話,隻能拚命搖頭假裝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看見她想欺負人才順手幫忙解了個圍。”宋年慌亂辯解,“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有那麼一種可能,就是王夕瑤會成為惡毒女配跟段忱有關。如果這個猜想正確,那麼宋年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知曉的一切說出口!
一旦承認了王夕瑤的不對勁,那麼以段忱的聰明頭腦,肯定可以推測出他不是原來的宋年。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查出他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到時候死是輕易死不了了,說不定還會被推去實驗室做研究,一輩子隻能充當一個沒有人身自由的試驗品!!
宋年光是想想就渾身惡寒,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看起來下一秒就會嚇暈過去。
段忱倒是沒想到宋年的嘴居然這麼硬,而且他對自己的害怕程度也遠遠超出了段忱的預期。
如果不把誤會解除的話,估計以後都不能跟宋年好好交流了。
銀發男人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那雙危險的蛇瞳一眨不眨盯著宋年看,好半天,他才終於開了口。
“宋年同學,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