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的鄭風華和老婆顧盼盼就五一長假怎麼過而發生了激烈爭吵。
兩人冷戰了好幾天,誰也不理誰。
4月30號上午,鄭風華沒去鎮政府上班,而是搭上了去佛教聖地雲白山的高鐵。
他本是無神論者,但此時困頓的生活確實讓他無計可施。
像他這樣擁有高學曆且經驗豐富的人,幾乎都得到了提拔重用,唯獨他一直擔任鎮招商辦主任。雖然名為主任,但實際上連副科級都算不上。十五年時間裡,他送走了兩任書記,自己卻始終未能向前邁進一步。
黃芪鎮占地一百餘平方公裡,轄33個行政村,49個自然村,兩萬餘人口。此地土地貧瘠,百分之八十的人皆處於貧困線以下。
這樣的鄉鎮,蠅子都不下蛋,招商辦也就是個擺設罷了。
看著同事們走馬觀花似的你方唱罷我登場,唯獨他幾十年如一日在鎮政府吊著。
這中間他遠在南方的同學召喚他離開體製內去那邊發展。
他就是下不了決心。
年輕的時候守著這個鐵飯碗,四十不惑還不是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多高。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這一次,他一心向佛,想求個明白。
他將一個鼓鼓的紅包推到寺廟住持麵前。
住持十分輕蔑地瞅了一眼,一言未發。
在禪房與住持聊了約莫一個小時,將多年來的所有不順一骨碌全吐了出來。
主持七十多歲,鶴發童顏。
輕撫了下雪的胡須,說“施主,看在你心誠的份上,我馬上給你安排一場法事。不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鄭風華感動的熱淚盈眶。
“我知道,師父,我不想認命啊!”
做法事的整個過程非常複雜。
一群穿著僧服的男子,唱著佛經。
肅穆神聖的大殿裡,香霧繚繞,木魚聲和著唱經聲,給大殿蒙上層神秘色彩。
鄭風華跪在薄團上,挺直著身子,雙手合十,顯得十分虔誠。
隨後,僧人們吹奏著樂器,神情莊重,步履沉穩地跟著住持移出主殿,到寺內各個殿堂再次誦經。
鄭風華走在行列中,又緊張又激動。
他不敢環視站在一邊觀看的香客,生怕遇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作為政府公務員,從事這種活動是不允許的。
法事做完,主持給了他一張黃色紙簽,正麵印著一張女子畫像。
背麵則是一紙簽文若遇貴人相接引,千年枯木又逢春。
鄭風華疑惑不解地問“師傅,這是什麼意思?”
主持擺了擺手,雙手合十,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天機不可泄露?
就在鄭風華離開禪房的時候,迎麵進來一位女子,四十歲上下。
她身材高挑,穿件黑色薄昵大衣,白皙的脖子上係了條紅色絲巾,和鄭風華一樣都戴著口罩,隻露出兩隻大大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想必此行也必有要事與主持相求。
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就聽到那女子的聲音飄過來。
“師傅,我想做一場法事。”
鄭風華微微笑了下,心想,還真和自己一個樣。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女子隨著主持進了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