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民心中一陣翻騰。
他做夢也想不到,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去,他竟然沒死。
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想到事情會按他的預期發展,但得知車墜崖後,他還是暗自竊喜了一陣,滿以為這下子大功告成。
直到接到搜救隊電話,才不得不帶著人去收拾爛攤子。
拍了兩人的不雅照,又找遠在外地上大學的侄子發了頭條。
結果鄭風華還是鄭風華,毫發未損。
“說話啊,你不是鬼點子多嗎?怎麼啞巴了?”
彭君林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說道。
李生民撫了頭發,說“老兄,這是一場持久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次是你有錯在先,也怨不得人家拿你開刀,你就乖乖交了手續。你不是有親戚在省委嗎,一個電話換個地方不就完了,何必要趕儘殺絕!”
“哼,你也成縮頭烏龜了?想想那姓鄭的,以前不過是個科員,現在卻成了我們的頂頭上司,我心裡就不服氣。萬人踏被立案了,書記怎麼也該你來當吧?這可倒好,便宜了他!”
李生民被他一激,鼻血差點流了出來。
“你少在這激我?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我要是當了書記,鎮長的位置自然非你莫屬,彆在這裡費唾沫湦子了。”
彭君林雙手一攤“我要是有辦法,還能找你!”
李生民“噌”一下子站起來“沒辦法就交手續,經緯還在辦公室等著哩。”
說完,“哐”的一聲摔門而去。
留下彭君林坐在那裡,像一座雕塑。
他不是沒想辦法,事實上沒有辦法可想。
說是省委有親戚隻是杜撰,要是真有親戚他還能窩在這?
王經緯在辦公室裡一臉肅穆,他眉頭緊皺,神色凝重。突然讓自己接彭君臨的工作,他感到不安,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彭君臨是誰啊,是個有靠山的人。
他接替了人家工作,那不是等於搶人家的飯碗嗎?
這種損人利己的事他乾不出來,可是鄭風華的話又不能聽。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彭君臨和李生民在談什麼?要談到什麼時候?要不是為了交接手續,他這會早就回家了。
“哐”一聲,李生民走了進來。
王經緯趕緊站起來,將目光投向他身後,問“彭副鎮長呢?”
李生民冷“哼”一聲,往椅子上一坐,點了支煙猛吸一口,說“經緯啊,你說鄭風華是不是過了?不就是因為他沒去救災現場嗎,搞這麼僵乾嘛?”
“現在的情況是,君林不願意交手續,他才三十多歲,正是乾事業的時候,就這樣被架空,放誰也心裡也不好受。”
“我無謂,他不樂意交也沒什麼。讓他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得回家去。”
李生民嘴角一揚,笑問“就這麼離不開老婆,一晚上不乾就旱死了?”
“瞧你說的,都老夫老妻了,對那方麵早沒興趣了,兒子上高中走讀,每天晚上得接孩子放學。”
“那好,明天再說。要是鄭書記問起,你找個借口搪塞下。”
王經緯很不客氣道“領導,這種事怎麼搪塞?他既然不願意交就直說,鄭書記自然會有話說,何必讓我們為難。”
李生民正要說話,彭君林衝了進來,手中拿了一遝資料,塞給李生民說“你看看這個,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