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深見她不咳嗽了,便將水碗放在桌上,坐下後,蹙著眉對安安說,“以後彆把家裡的事情往外講。”
本來沒吃到糖塊的事情還沒消化,這會兒又被爸爸教育,安安委屈的眼眶泛紅,他低頭,強忍住不讓眼淚落下。
聲音小的像蒼蠅,“爸爸,咱們能不能跟嬸兒分床睡,兵兵他們也笑話我這麼大了還跟嬸兒睡,我很沒麵子。”
楊念念:……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呀,瞧這要求提的……
她悄悄瞥陸時深一眼,也不知道陸時深會不會帶著安安跟她分床睡。
實際上,陸時深搬家的目的,就是分床,安安大了,跟楊念念睡確實不合適。
陸時深一臉正色地看著安安,“再堅持兩天,你周叔叔已經在編竹席了。”
周秉行學了父親編竹席手藝,部隊誰需要編竹席都是找他,一是比市麵上便宜,二是能讓周秉行掙錢補貼點家用。
周秉行四個兒子,“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話不是空穴來風。
安安以為陸時深答應跟他睡了,得意洋洋地朝著楊念念炫耀,爸爸是他的,誰也彆想跟他搶。
楊念念也在琢磨陸時深話裡意思,見安安看過來,她趁陸時深不注意,衝著安安做了個鬼臉,殊不知全被陸時深看在眼裡。
兩個孩子較勁多了,感情也就慢慢深了。
累了一下午,手心磨了好幾個水泡,肩膀和手腕酸疼酸疼的,加上昨夜沒睡好,楊念念躺在床上沒兩分鐘呼吸就均勻起來。
陸時深回來見楊念念睡著,於是讓安安上床先睡,他則出去洗了衣裳。
安安聽到關門聲,悄悄爬起來在屋裡掃視一圈,果然在木箱蓋上看到了糖塊,於嬸兒沒騙她,楊念念買了糖塊偷偷吃,不舍得給他吃。
可爸爸為什麼也沒提給他吃呢?
從前爸爸有好吃的,都是第一時間想著他的。
吞咽了口唾沫,安安沒忍住打開紙袋偷吃了一點點,甜甜的味道入口,好吃得差點沒咬掉舌頭。
擔心偷吃被發現,安安趕緊躺在床上裝睡,陸時深洗完衣服進屋時,安安還真睡著了。
他從箱子裡找出縫衣針,輕輕握住楊念念小手,幾個黃豆似的水泡在她手心顯得格外刺眼。
看來是真累了,他挑水泡楊念念都沒醒……
陸時深第一次這麼仔細打量楊念念,她五官精致,一張小小的鵝蛋臉還沒有他巴掌大,及腰長發鋪散在枕頭上似一幅墨畫……
忽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陸時深連忙收回視線。
安安和楊念念有點生分,不願意貼著她睡,加上楊念念睡覺不老實,影響安安睡眠,遲疑了兩秒,他關燈睡在了二人中間。
剛側身躺下,楊念念就跟個八爪魚似的纏上來,嘴裡還像個孩子似的呢喃著“熱”。
少女嬌軟軀體貼著他背部,對方身份還是他的合法妻子,對於陸時深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考驗,比執行任務時,趴在草叢裡被蚊蟲叮咬還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