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聽大人的。”
寧安垂首,低眉順眼乖得不像話。
蕭翊想她順從,她如今便順從。
哪怕明知蕭翊心裡那個人從來不是她。
那就衝蕭翊死前還肯護著她全家,她也認了。
“將這個帶回去,溫子衍想要的。”
蕭翊給了她一本手卷,便又讓小廝將她從後門送出。
寧安沒亂翻手卷,帶著紫鴦上了馬車。
一路上,紫鴦的眼珠轉得飛快,盯著寧安欲言又止,最終忍不住開口。
“姑娘,你跟蕭大人是什麼時候……”
紫鴦掛著滿臉為難。
出嫁前,她也沒聽說寧安跟蕭翊還有來往啊?
寧安張了張嘴,卻沒與紫鴦細說。
她隻想起前世蕭翊被官兵抄家帶走的前一刻,讓人將她從後門送出府時,朝她望來的一眼。
蕭翊心情好的時候,總會撫著她的臉頰,可透過他的雙眼,寧安察覺得到,他透過自己看的是另外一個人。
寧安不知道蕭翊最後那一眼,看得是她,還是另一個女子。
淩遲之刑,千刀萬剮。
寧安再出門時,街口的血已被雨水衝淨,她連蕭翊一塊血肉都沒見到。
她隻知道,該為蕭翊做些什麼了。
主仆二人沉默著回了侯府。
從後門進來的時候,溫子衍正沉著一張臉等他。
“你去哪了?”
溫子衍眼中一片懷疑。
他送陸迎嬌離府後,便發現寧安不在府中。
溫子衍始終懷疑她與蕭翊是否成事。
哪怕對方是個閹人!
寧安摘下帷帽,秀麗的眉眼慵懶。
“蕭翊府上,怎麼了?”
既然蕭翊不想瞞著,那她索性大大方方直言。
反正這本來也是溫子衍心中所想。
溫子衍倒沒想到寧安如此誠實,驚訝得瞪大了眼,指著她的鼻子半天沒說句利索話。
“你…你們…你們昨晚……”
寧安看他這副模樣,玩味勾著的唇角弧度愈揚。
“昨晚怎麼?蕭翊一個閹人,我能跟他做什麼?”
寧安話鋒一轉,又讓溫子衍摸不著頭腦了。
他們到底做沒做那檔子事!
寧安從袖間抽出蕭翊給的那本手卷。
“蕭大人說昨夜熱鬨,夫君今日怕是不好出門,所以才托我轉交給你。”
溫子衍半信半疑接過手卷。
蕭翊怕他出門丟人,就不怕跟寧安一個女人見麵,會敗壞名聲?
溫子衍雖有懷疑,可在看見手卷內容時,瞬間換了滿麵驚喜。
“鹽稅!蕭翊居然讓我辦下頭鹽稅的事!”
溫子衍眼中放亮,激動得渾身直顫。
寧安看他這副模樣就覺厭惡,蹙著眉提醒。
“蕭大人還說了,讓夫君今後謹言慎行,若被他發現有半點不妥之處,他也能隨時收回你手中的權力。”
這話蕭翊沒說,是她說的。
想來蕭翊也不在意她狐假虎威。
溫子衍沉吟片刻,看向寧安的目光瞬間恭敬無比。
“這是自然,我哪能辜負蕭大人的信任?”
手上有了辦理鹽稅之權,溫子衍更確信了。
哪怕昨夜蕭翊與寧安沒做什麼,怕是也不清白!
否則怎麼會把鹽稅這等撈油水的好差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