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綰眉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故人,原本一向穩重平和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她搖了搖頭,像個孩兒一樣回道:“乳娘,我沒事。”
琴嬤嬤本該還要過兩日才到,瞿綰眉為了今日之事,特地將她提前接回,並安排他們連夜進府。
琴嬤嬤扶著瞿綰眉,朝身後一同跟來的女使婆子吩咐道:“院內惡仆竟膽敢毆打二少奶奶,去,去把她們全部抓起來!”
她連夜進府,特地帶上了瞿家十多位女使。
這些個女使都是練家子,雖說算不得什麼武藝高強,但卻比這宣國公府裡用脂粉養出來的女使們要強上許多。
她們蜂擁上前,不一會兒將那些暴亂的女使婆子全部抓起來。
鬨哄哄的院子逐漸歸於平靜。
寧老夫人在女使的攙扶下,大步走來,臉上滿是怒火:“這是怎麼一回事?!”
瞿綰眉作揖行禮道:“回老祖宗的話,孫媳發現房中金錠子被盜,特地派人去院子裡搜查,沒想到竟在這些女使婆子的屋裡尋到。這些女使婆子膽大妄為,她們不但不肯認罪,還敢借著您和母親的名義,對孫媳動手。”
周氏大步上前,一臉焦急地拉著瞿綰眉左看右看,摟著她的肩,柔聲道:“孩子,沒事吧?方才那些人可傷著你?”
瞿綰眉低頭回:“多謝母親關心,還好方才乳母來得及時,不然.......”
她點到為止,捏著繡帕擦了擦臉頰,很是委屈。
周氏安撫著她,朝那些個婆子罵道:“好大的膽子,連二少奶奶都敢動手,這是要造反啊!”
寧老夫人本想再責怪她,見到周氏這般說,緊握著手中佛珠,未開口。
瞿綰眉隻憑著金子來捉賊的確太過,她大可責怪於她,但這些個下人在院子也是實打實的暴亂。
她和周氏親眼瞧見,自然不能再替這些女使婆子說話。
寧老夫人將目光轉移到琴嬤嬤帶來的女使身上:“這裡是寧家,你們瞿家人在這裡乾甚?”
琴嬤嬤上前跪地道:“回老夫人的話,我們家老爺聽聞二少奶奶成婚數年一直未有孕,所以特地派婢子尋十位懂醫術的女使前來,為二少奶奶調養身子,早日為國公府開枝散葉。”
寧老夫人冷哼一聲:“我們宣國公府還缺你這幾個醫女不成!”
琴嬤嬤不緊不慢繼續道:“國公府當然不缺,隻不過我們家老爺不擔心二少奶奶罷了,老夫人若是不喜,我們現在就回瞿府。”
她們光明正大的從前門進府,自然沒有再出去的道理。
寧老夫人丟不起這個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你們都退下。”
“是,老夫人。”琴嬤嬤起身行禮,帶著瞿府的一眾女使退在瞿綰眉身後。
寧老夫人走上前,看著那些金子,還有那些打作一團的女使婆子,厲色道:“來人,把她們都給我發賣出去!”
眾人大驚!
尤其是劉媽媽,她還奢望著寧老夫人能救她:“老祖宗,奴婢跟了您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就這麼將老奴賣了啊。”劉媽媽爬到寧老夫人跟前跪地磕頭,哭喊著。
今日若隻是偷東西,寧老夫人還能救。
但是她們這群人竟當著瞿家人的麵,撕打一團,還敢當眾對二少奶奶動手。
往日自家人關上門也就罷了,今日瞿家人在此,若是不處置她們,傳出去,他們寧家還有何臉麵!
反正不過是幾個下人而已,沒了再換便是。
寧老夫人不顧主仆之情,朝身旁的人冷言吩咐道:“還不快將她們帶下去。”
“是,老祖宗。”護衛們高聲應下。
劉媽媽詫異地看向寧老夫人,想要再次求饒,但卻還未開口,就被一群護衛給拖下去。
很快院子裡就隻剩下瞿綰沒和寧老夫人和周氏,以及一地的血印子,還有姍姍來遲的大少奶奶錢氏。
錢氏看到地上的狼藉,找著空子,朝瞿綰眉責備道:“不過是偷竊罷了,二弟妹今日處置的手法太過乖張,哪有當家主母的樣子。”
瞿綰眉收下鋒芒,頷首道:“嫂嫂說得對,今日我的確有錯。”
寧老夫人見她低頭,也順道說她兩句:“綰眉,你既然嫁你我們寧家,就是我們寧家的人,像今日如此大事,你就應該先向我們稟告!而不是擅用動用私刑!”
瞿綰眉聽罷,提起雙手,朝她們行了一個大禮:“綰眉自知管家無能,今日就向老祖宗請辭,不再接手府中管家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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