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煙在外追著喊道:“姨娘雖說是賤妾,但肚子裡的孩子可不賤,莫要強掙一口氣,糟蹋了肚子裡的孩子!”
這話像針紮在章鶯鶯的心上,下身立馬湧出一灘血水。
榮兒慌了,擦著眼淚,急得聲音嘶啞:“姨娘,還是聽二少奶奶的讓大夫瞧瞧吧,不然這孩子.......”
章鶯鶯眉頭緊皺,一咬牙,抓住榮兒的手道:“榮兒,替我去章府,告訴我娘,讓她幫我將劉大夫請來。”
“章府?”榮兒怔住,掛在鼻尖的清涕慢慢滴落,眼底滿是疑惑,“姨娘真的要去府外請大夫?”
章鶯鶯顫抖著手用力掐著榮兒的手腕,咬牙道:“現在這寧府我誰也信不過!快!立刻去章府,若有人攔著,就說是章家特地給我送大夫來養身子!”
榮兒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從章鶯鶯手中抽出手腕,跌跌撞撞離開小屋。
章鶯鶯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肚子,抖著下唇惡狠狠看著前方:“瞿綰眉,你想派大夫來將我拿捏住!妄想!我不會讓你如意!”
發黴的屋子裡逐漸被血腥味彌漫,那日麵若桃紅進府的章鶯鶯,此時麵色發灰,仿佛一下從妙齡少女到老了十歲的深閨婦人。
春江苑內,丹煙回到瞿綰眉跟前複命:“和小姐想的一樣,章鶯鶯不願用老夫人房裡的大夫,而是派人去章府請。”
瞿綰眉拿著新買來的香雲紗耐心地量著尺:“她想去章府請大夫,就讓她去請,去,把這銀子給劉大夫送去,一切按計劃行事。”
“是,小姐。”丹煙行禮應道,從她身旁的桌上接過一盒銀子,轉身悄悄退下。
夜深,雨大風聲大,到了翌日清晨,院子裡落了一地的綠葉。
玉瑤派人將院子裡清掃乾淨,站在門口的時候,眉頭緊皺,臉上滿是失落:“今年這四季桂怕是開不了花了。”
瞿綰眉在屋裡頭聽到她的話,笑著回:“開不了就罷了,我們日後可多去長公主府上賞花。”
玉瑤笑盈盈地點了點頭:“長公主府上的花開得不錯,看來是這寧家的土不養人。”
瞿綰眉低頭繼續裁減手中的布匹,隨後轉身架在繡架上,準備開始繡花。
過往這些活兒都是玉瑤來做,這次瞿綰眉都是親力親為。
她拿著繡花針正要下手,丹煙來到門口:“小姐,婢子替您打聽到了謝家那位小姐。”
“哦?找到了?”瞿綰眉很是欣喜,放下手中針線,起身走到她跟前:“那位謝家小姐是何人物?”
丹煙回:“此女閨名言芳,年十六,家中父親是謝家庶子,十年前謝家將庶子一家趕去彆院,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謝家老爺三年前已過世,家中長子和寧國公是同僚,同是烏合之眾。
丹煙繼續道:“謝言芳從小聰慧,才學出眾,但自幼喪母,家中父親常年多病,她一女子為給父親治病,以給一些公子少爺代寫詩詞為生。”
“二少爺雖說幼時聰慧過人,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到了入學堂後資質平平,為得老公爺器重,他尋到謝言芳,對她威逼利誘,無論是詩詞會還是考試都會找她代筆。”
“寧彥的膽子真不小。”瞿綰眉眉宇露出笑意,她本以為這位二少爺隻是在詩詞會和論證上找人代筆出出風頭,沒想到他居然敢在考場上找人代筆作弊。
此事一旦被揭發,寧彥和謝言芳都難逃責罰。
丹煙壓低聲音正色問:“小姐,我們要不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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