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爺側過身,不耐煩道:“你還知道要臉!晚了!”說罷,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周氏的膝蓋磕到地上,痛得嗚呼一聲,壓抑著的情緒外露:“章氏之死真要追責,老爺也有錯,要不是上次在前堂你嚇唬她,她又怎麼能走投無路做出那等齷齪事。”
“胡說!”寧公爺厲聲嗬斥,惱怒地拿起桌上的另一隻茶盞,朝著周氏的頭重重砸去,“私會外男是她自甘下賤,與我何關!倒是你,現在是愈發大膽,竟敢與我頂嘴!”
砰的一聲,茶盞落地摔得七零八落。
周氏的額頭被砸出一大道深深的血痕,鮮紅的血珠子一顆一顆往外冒,她忍著劇痛,拿起帕子捂住傷口,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老爺你......打我......”
寧公爺脾氣暴戾,但是鮮少對她動手,入府多年還是頭一遭。
“再不教訓你,怕是要翻天!為妻不賢,為母不慈!瞧瞧彥兒那孩子被你教成了什麼樣!你還敢在我跟前耀武耀威!”寧公爺瞥了一眼她,越發厭惡,“同樣是周家的女人,你怎麼就不如你妹妹半分好。”
周氏慘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烏青,寧公爺最後一句話在她腦子裡不斷回響,不如她妹妹半分好?她堂堂周家嫡女,竟比不上落做妾室的庶女,她又怒又恨,她眼底的冷意越來越駭人。紅色的血流進她的眼睛裡,蔓延出一絲殺戮。
半晌後,周氏緊咬著牙,沒有再辯駁和求饒,隱忍住心裡所有憤怒和不滿,心如死灰地抬起手朝寧公爺叩行大禮:“是......老爺......我這就去領罰。”
寧公爺見她老實,手一揮,驅趕道:“還不快滾!”他的語氣極其冷漠,仿佛生怕再多見她一眼。
周氏的身子再一頓,緊握住拳頭,帶著滿腔怒火,失魂落魄地離開此處。
寧公爺說話算話,當真派人將她禁足在院裡,不僅如此還派人扣下周氏的月錢以及金銀首飾,隻讓她身旁帶著一個婆子伺候。
府裡的人都言,大夫人心狠手辣殺害二少爺身懷有孕的小妾,國公爺一氣之下將她禁足,還減了她的月銀,這下不僅坐實府外的謠言,還使得周氏在府內的地位一落千丈。
過去誰不道她是個賢惠的夫人,是個溫厚純善的婆母。
外府的人還常說周氏待瞿綰眉如親女兒,如今又有了不同話術,說瞿綰眉常被這位婆母欺壓,就連夫君後院的那些小妾,都是這位婆母逼著她給夫君所納。
當初瞿綰眉去章府替夫納妾時,誰不說她大度,現在各府的夫人又道她可憐,身份卑微的正室在婆母的欺壓下,親自給夫君納妾,這得是多大的委屈。
夫人們家中也有妾室,說起此事都感同身受,對瞿綰眉不僅多了絲憐惜,還多了絲高看。
往日瞧不起她的夫人,都紛紛給她遞帖子。
才過去兩日,瞿綰眉就收到三四份帖子,都是邀她喝茶賞花,還有些想要求她的繡品。
玉瑤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小姐,於家和謝家也都送來帖子,您要不要去?”
瞿綰眉笑:“你替我備好禮品,過幾日我去一一拜訪。”
玉瑤笑盈盈收好帖子:“是,小姐。”
前世寧家嫌棄她的出身,從不帶她出去走動,以至於朝中的夫人都以為寧家的二少奶奶是章鶯鶯,沒人知曉寧家還有她這位正室,到死也是孤零零的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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