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深思起來,側頭看向自己院子裡滿園的桂花樹,慢悠悠伸手擇下一朵剛剛盛開的黃玉桂花,低頭看著手中的花蕊。
夜色微涼,月光下他衣裳微濕,舉手投足一如以往的矜貴,好似方才唐突無禮的並不是他。
方才他攬腰入懷,看似親密,其實舉止有度,不僅不見浪蕩子的佻薄,反倒窺得一絲坦蕩。
瞿綰眉聞得花香,怡然神閒,逐漸掃去剛才的窘迫。
片刻後攝政王將手中的黃玉桂花輕輕彆上瞿綰眉的發髻間:“謝禮就不必了,我院裡的花開得實在是繁多,你若得空,來我院裡替我修剪這些花枝,替我解解煩。”
長公主府上的花草哪輪得到她來修剪,不過是一個堂而皇之邀她入府的借口罷了,也是個攀附長公主的絕佳機會。
“是,王爺。”瞿挽眉爽快應下。
趙君屹雖被封做異姓王,但從小和長公主住同一座府邸。
二人的院子比鄰,來他的院子,自然就是來長公主的院子。
攝政王見她欣然答應,臉色鬆弛不少,轉身派人將瞿綰眉帶去客房,讓婢子替她更衣沐浴。
兩個人淋了雨,身子都有些濕。
瞿綰眉這般模樣著實不好直接回府,在長公主府休整過後,被攝政王身旁輕功極佳的侍衛送回寧府。
好在她離府之前就打點好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地走,神不知鬼不覺地回。
丹煙將瞿綰眉扶上榻,關切問:“小姐,此次出府還順利?”
“嗯。”瞿綰眉將頭上的桂花拿下,輕輕放在桌旁的錦盒裡,“今日可有人來尋過我?”
丹煙回:“寧二爺來過,被婢子和玉瑤一同打發走了。”
瞿綰眉輕點頭,想著今日在府外遇到寧彥的事出神一刻,問:“他來乾什麼?”
玉瑤端來薑茶,打抱不平道:“寧姑爺可真是薄情,那章姨娘死了還沒多久,他就上趕著來求小姐,婢子瞧著他就是一條毒蛇,逮著一根有用的藤就纏著,小姐,你莫要再被他那些花言巧語騙了去。”
瞿綰眉裡接過玉瑤手中的薑茶捧在手中,笑:“你家小姐我何時變成了一根藤?”
玉瑤語塞,拿著帕子側過身,不悅道:“反正小姐不能再信他的話。”
瞿綰眉抬手輕輕捏了她的小鼻尖:“放心,他現在沒那麼大本事能騙得了我。”
玉瑤展顏露笑,點了點頭。
丹煙性子沉穩一些,不像玉瑤那般多話,轉身默默幫著瞿綰眉拿來換洗的衣裳。
這夜已經過去大半,一行人草草睡下,閉眼沒多久,天際泛起星點魚白。
寧彥醉酒後回府,立馬來到寧公爺的書房,兩人在房裡待了一整天,自從自攝政王臨時改道回京城,他們就像一群池子被驚起的魚,抱頭亂竄。
二人一時也沒閒心理會後宅之事。
三日後,謝言芳跟著攝政王的侍從一同前往成州。
她的臉上的疤痕還未痊愈,稍作易容,旁人看不出來,但是為了掩人耳目,臨走的時候特地避開了謝家人和寧彥。
以至於沒有和瞿綰眉告彆。
瞿綰眉托丹煙贈與了她一些盤纏和藥物,同時派了瞿家兩位武藝高強的護衛一同前行。
這次成州之行,可讓她一步登天,也可讓她隕落崖底,不可怠慢絲毫。
“丹煙姑娘,替我多謝小姐。”謝言芳朝丹煙彎腰拘禮。
丹煙扶起她:“小姐說,姑娘珍重,藥記得用,一個月後小姐將親自迎表少爺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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