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屹的聲音微微嘶啞。
明明一張賜婚的聖旨,隻要他一句話,就能作廢。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心愛的人依舊坐上彆人的大紅花轎,走進了那個令讓她萬分痛苦的魔窟。
他痛得呼吸變得急促,身子抖得厲害。
攝政王上場殺敵,身中數箭都不曾皺眉,可是現在他抖著身子,眼睛被淚水模糊。
內疚,憤怒,心痛,齊齊湧上心頭。
“我現在就去寧家,我要殺他!”
他已經被仇恨迷了眼,滿腦子都是要去將寧彥碎屍萬段。
瞿綰眉見他抖得厲害,搖搖欲墜,沒有將他推開:“若隻是要他的命,算什麼報仇。”
“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千發所指,我要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好。”趙君屹應道,“你想要怎麼做,我都幫你。”
他話落,將她摟得更緊。
“綰眉,那些傷,還痛不痛?”趙君屹啞聲問。
瞿綰眉笑:“不痛,那是前世的傷,不是今世。”
她撒謊了,痛,非常奇怪,明明已經重生,可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的雙腿,後背依舊會撕心裂肺的疼。
這些痛無事不可提醒著她,前世並不是一場夢,它真實存在他們之間。
趙君屹聽罷,神色好了許多。
最少身子沒有緊繃,抱著她的手鬆開了不少。
瞿綰眉從他懷中出來,拿出了那雙虎頭鞋。
來的時候,她特地帶上的,想著在宴席之後,可以順道告知他此事。
趙君屹看到鞋子的時候,驚愣住,一向沉穩的臉上明顯透出慌亂。
瞿綰眉緩緩道:“王爺,我可能日後還是要喚你一聲兄長。”
她和晟帝是孿生姐弟,那長公主就是她的姑母。
作為長公主嫡子的攝政王,自然就是她的表兄。
大成國雖說不反對表親結親。
但是終歸是血親。
他是她的哥哥。
趙君屹盯著鞋麵看了良久,逐漸恢複冷靜:“這鞋你是從何而來?”
瞿綰眉回:“我娘親托人送予我。”
趙君屹收回鞋上的目光緩緩道:“你可知道,這雙鞋的主人是誰?”
瞿綰眉點頭:“我知道,當年娘在成州養病之時,正巧遇到皇妃生產。”
“是她將我帶回瞿家,並且偷偷養在府邸改大了年歲。”
“我生母,我的生母便是那位皇妃,陸淩霜。”
“算起來,我還要喚你一聲哥哥。”
趙君屹眸色沉得厲害,瞿綰眉以為他得知真相,會選擇放手時,他竟又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瞿綰眉的身量比平常女子略高,往日在寧彥跟前顯得有些淩厲,但是此刻在趙君屹的懷中,顯得柔軟許多。
往日孤風凜凜下的她,現在也算是有了依靠。
趙君屹這次不像方才那般悲痛,強有力的臂彎透著他的欣喜。
“有件事,無人知曉。”
“什麼事?”她問。
趙君屹回:“我雖是姓趙,但是並非長公主之子。”
瞿綰眉大驚。
趙君屹繼續道:“我的生母是北境一位孤女,她被我父親誆騙,接到府中做了侍妾。”
“她和陸先生惺惺相惜,後來長公主進府,深宅後院,一群苦命女人互道衷腸,她們感情日益深厚,情如姐妹。”
“我父親無情狠毒,侍妾多得數不勝數,我生母生下了趙府唯一的子嗣,遭人陷害,命喪黃泉。”
“長公主和陸先生憐憫我,二人將我一同撫養長大,待我如親子。”
瞿綰眉沒想到趙君屹的身世會是如此,他竟非長公主血親。
那他這個攝政王?
趙君屹看出她的擔憂:“此事,除了長公主無人知曉,就連晟帝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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