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輕輕撫上那張臉,哽咽道:“這些年,你一個人,也委屈了。”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皇帝,在前世還未及冠就被人謀害。
可見朝中的腥風血雨到底有多慘烈。
他一個人坐在那高高的位置,防著端茶的太監,防著送茶的宮裡,午夜夢回還能見到那個砍掉他腳趾的父皇。
他的苦,瞿綰眉一語道破。
晟帝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阿姊,我不委屈,我在宮裡很好,有兄長,有姑姑,還有太妃,他們都很照顧我。”
瞿綰眉聽到太妃二字,瞳孔明顯一冷。
看來這位謝太妃也將她弟弟騙得團團轉。
晟帝拉著瞿綰眉的手,越說越激動:“阿姊,等兄長處理妥當後,我就接你回宮,到時候我會讓全天下人知道,你是我們大成國的公主。”
瞿綰眉點了點頭。
晟帝又道:“你若有事要尋我,可直接去找兄長,他會派人給我傳話。”
為了今日與瞿綰眉相見,他早就準備好了很多話,可如今見著本人,一時又不知道從何ongoi說起,一時心急,立馬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袱。
包袱攤開裡頭都是小玩意。
有撥浪鼓,有小糖人,蹴鞠,還有一些蜜餞果子等等。
“我來得及不知道你喜歡,像金銀財寶想你瞿家也不缺,就把我幼時喜歡的東西都通通拿來,他們都說雙生子喜惡相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瞿綰眉低頭看去,那些東西的確都是她幼時所喜。
“他們說的沒錯。”她笑著接在手中,一一翻看,如視珍寶。
晟帝聽後欣喜若狂,臉上滿是喜悅,爽朗笑著,不見絲毫戾氣,在瞿綰眉跟前他就是個悠哉的少年。
“那好,等過幾日,我再送一些過來。”他笑盈盈道。
瞿綰眉拉好包袱準備收好,在底下發現了一枚令牌:“這?”
晟帝見小心思被發現,將令牌拿出:“這個是可隨意進出宮中的令牌,一共就兩枚,另一枚在兄長那兒。”
“今後你要拿著這個令牌都可以隨意進出皇宮,無人能攔。”
瞿綰眉接過令牌握在手中,手心微顫:“多謝.......陛下.......”
晟帝眉頭一皺,語重心長道:“阿姊,我們雖說出生皇家,卻是血親,不用拘禮,就如平常百姓姐弟一樣便可。”
“阿姊,我們不是君臣,是家人,永遠都是。”
瞿綰眉微怔,心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捶過。
大成國數十年來,能這般對血親的帝王,怕是隻有他一人。
過去為了那冰冷的皇位,誰不是殺父殺子殺女,姐姐妹妹都能當做禮物送出。
長公主就是因為這樣被自己的父親送給趙家,堂堂一國公主和眾多妾室爭寵。
好在瞿綰眉那個狠毒的爹對這個幫助自己搶奪皇位的姐姐有幾分憐憫,替她扳倒趙家,替她建公主府,賜她的兒子為異姓王。
可惜最後親情還是敵不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