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一個個恭維著晟帝和謝太妃,大家洗杯捧盞,上前行禮敬酒。
一來二去,宴席過去大半。
寧老夫人終於按耐不住,她站起身朝晟帝行禮道:“陛下,臣婦數月前求得一幅‘雪峰春雲圖’,在此獻給陛下,祝陛下江山盛載,萬壽無疆。”
話落,朝寧靜姝使了眼色。
寧靜姝低著頭,捧著那軸畫遞給晟帝。
晟帝猛地站起身,“雪峰春雲圖”是他母妃的遺筆。
世間隻有一幅,早前被他父皇藏在宮中。
後來他父皇病逝,這幅畫也跟著消失不見。
晟帝走到寧靜姝跟前,微沉著眸接過畫軸,朝寧老夫人問:“此話你是從何尋來?”
寧老夫人如實回:“是嶺南一位袁畫師所畫,傳聞他是唯一見過‘雪峰春雲圖’之人。”
原來不是真跡。
晟帝臉上微微有些失落,不過就算不是真跡也無事,能見到與娘親相似的畫也好。
他小心翼翼打開畫軸從裡麵抽出畫,隨後一點點將畫攤開。
寧老夫人和寧靜姝正等著晟帝看到畫後一高興,便垂簾於她。
然而,當畫攤開之時,晟帝和一旁謝太妃都露出驚色。
畫上並不是什麼山水圖。
而是一座高高的宮樓。
城樓上畫著兩位女子遠遠的身影,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裙,披散著長發。
還有一位穿著海棠紅裳戴著金冠。
兩位女子一前一後站在宮樓上,瞧不出麵容和神色,隻見到紅衣女子朝藍衣女子背後伸出一雙手。
那模樣極似在推人下樓。
晟帝的手微微顫抖著,誰不知道他的母妃常著藍衣,死前更是。
至於金冠紅衣,在宮中當時除了謝貴妃,誰還能穿得如此張揚。
謝太妃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畫像,眼神中滿是驚訝,同時還隱藏著一絲慌張。
瞿綰眉抬頭正色看著,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她,果然有問題。
寧老夫人將那幅山水畫藏得緊,今日在進宮的路上丹煙才得以將其調換。
這幅雙人圖,是她昨夜自個構思後,親自所畫。
她想要試探一下謝太妃,看她到底對她母妃的情義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伸出的一雙手,可以看出是在推搡,同時,也可以看做是勸誡。
那日謝太妃在樓頂,到底是在勸她的母妃,還是在推波助瀾逼死她的母妃。
僅憑她方才的眼神,就能看破。
故人之死赫然出現在眼前,她的眼底浮現出的那抹慌張和心虛,已道出一切。
今日之後,無論是送畫之人,還是畫中之人,定都難逃一劫。
瞿綰眉這是一石二鳥。
謝太妃斂住方才神色,目光森冷地看向寧老夫人和寧靜姝,殺意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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