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離雖說比休妻要好聽一些,可終究是二嫁的婦人,在外閒言碎語少不了,日後也再難擇婿。
她們二人小聲在底下竊竊私語。
“瞿綰眉膽子可真大,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離,這要是傳出去,她日後還有和臉麵在京城待下去。”
“待不下去,就滾回老宅,他們瞿家不是銀子多得花不完,養個女人孤苦到老自然不在話下。”
“家裡有萬貫家財又如何?這下當眾和離,還誰還敢娶她!”
“那是她自討苦吃,活該。”
兩人捏著帕子,擋住嘴,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還不忘咯咯笑出聲。
在場的人太多,倒也沒有人發現她們兩個在這裡說笑。
這兩人還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當寧家所有族人來齊後,寧彥才姍姍來遲。
他今日還特地沐浴過,換上一身玉白長衫,頭上戴著白玉發冠,沒了前幾日的頹廢,還添了一絲神采奕奕。
玉瑤在瞿綰眉耳邊小聲道:“小姐,二少爺這是想通了?”
“想通了更好。”瞿綰眉唇角微揚,將目光收回,不再看寧彥。
寧彥大步走上前,朝寧家族長和寧老夫人行禮。
“各位寧家長輩在此,與我和夫人瞿綰眉做見證。”
“我與夫人成婚三年,夫人不孝舅姑,性甚苦之,夫妻二人反目生嫌,情義儘散,今日起我們二人和離,日後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他的聲音穩重響亮,旁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和離,最後還不忘給瞿綰眉潑臟水。
“不孝舅姑,性甚苦之。”
說她孝公婆,品性極差。
真是可笑。
瞿綰眉忍不住在心中嘲諷,隨後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文書,大聲道:“諸位長輩,今日孫媳瞿氏喚大家前來,並非是要與夫君和離。”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寧彥更是大驚:“瞿綰眉,和離是你所提,寧家族人也是你所請,現在怎麼又出爾反爾?!”
箭在弦上,眼下瞿綰眉若是不和離,趙君屹自然不會放過他父親。
現在已經不是瞿綰眉逼迫他,而是他上趕著要和瞿綰眉脫離關係。
瞿綰眉未理會他,將手中文書高高舉給各位族長。
“今日,孫媳瞿氏,是想休夫。”
“什麼?休夫?!”
一眾寧家人聽得瞠目結舌,紛紛大驚失色。
更有人大聲道:“休夫?真是笑話,自古隻有休妻,哪來的休夫?二少夫人,你若是不想和離,就快哄哄寧二公子,二人回屋去鬨。”
“是啊,二少夫人,休夫?大成國從來沒有人能休夫?莫要在這裡唱大戲,早些回府吧!”
寧老夫人緊皺眉頭更是不悅:“休夫?笑話,實在不行,就滾回後院。”
瞿綰眉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而是看向寧彥,用著森冷的語氣,帶著要挾的意味緩緩道:“夫君,若是不能休夫,那今日就此作罷,可好?”
“不行!”寧彥當即打斷她的話,“不行,今日必須和離!瞿綰眉你彆胡鬨,我已經答應你和離放你出府,你就老老實實簽下和離書,對你對我都好。”
“寧二公子,你難道忘了,是你說在你們寧家沒有和離和休妻?”瞿綰眉將那份文書攤開,“想要我出府,那就簽下這份休書!”
這封“放夫書”攤開有半尺長,一共記下寧彥十大罪狀。
條條在理,隻要寧彥簽字畫押,族長見證,她瞿綰眉就算堂堂正正的休夫。
旁人聽著又小聲議論:“二少奶奶可真不一般啊,要是二公子簽下這份休夫書,那旁人都知道是寧二公子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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