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跟著寧家人,怎麼得還能有口飯吃。
寧崇遠也是這般想,他走到寧老夫人身旁,攙扶著她道:“就聽二哥所言,我們先離府,在外尋一個去處先落腳。”
他說著,看向寧老夫人手腕上的那枚玉鐲,這是方才劉公公唯一沒有收走的東西。
也是寧老夫人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她一向十分珍視,方才劉公公拔她頭釵時,她特地偷偷將鐲子藏在底下。
寧崇遠瞅著那玉鐲道:“老祖宗的玉鐲應該還能賣些銀子,我們拿這些銀子去城西買一處小宅子,還能暫且有個擋風遮雨的地方。”
謝氏一聽,眸子亮了。
寧晏也朝寧老夫人那枚玉鐲看去。
寧老夫人連忙捂住鐲子,厲色道:“不賣,這鐲子我不賣,死也不賣。”
寧崇遠勸道:“老祖宗,孫兒知道這鐲子待你意義非凡,可是現在我們全家人都被搜得乾淨,不賣你這鐲子,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一家人餓死。”
過往,這位庶子在寧老夫人和寧國公跟前十分老實本分,現在寧家一破敗,也本性暴露。
和他二哥一樣自私自利。
寧老夫人緊緊握著鐲子朝後退去:“不行!不能賣我的鐲子!”
“再不濟,把府裡幾個吃閒飯的賣了。”她說著,將目光落向寧彥幾個庶妹。
一個七小姐和八小姐。
她們年紀也都不大,一個十三四歲,另一個也才十一二歲。
七小姐更是和寧崇遠一母同胞。
他聽到此話,臉上露出怒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寧老夫人的手:“老祖宗,你好狠的心!寧願賣自己的孫女,也不願賣一個鐲子!”
寧老夫人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發瘋似地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子,給我滾!”
寧崇遠被惹怒,伸手去搶:“快給我拿來!”
“你敢搶我的鐲子,看我不打死你!”寧老夫人抬手朝寧崇遠一掌拍去,打的寧崇遠頭暈乎乎。
一旁的謝氏見狀衝上前,幫著寧崇遠去搶寧老夫人手裡的鐲子。
沒過多久,傳來寧老夫人淒慘的叫聲。
她被自己親自養在屋裡的孫兒和孫媳將臉按在地上,硬生生地將鐲子奪走。
寧老夫人瑟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眼底都是悔恨。
養了兩三個,都是白眼狼。
陳嬤嬤見著慌了,跪到寧彥跟前道:“二少爺,現在這個家隻能您來做主了,不可讓三少爺和三少夫人胡來啊!”
然而,寧彥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隻是冷眼旁觀。
他等著寧崇遠搶到鐲子後,緩緩走到他身旁:“給我。”
寧崇遠一怔,但也無奈,畢竟他日後還得靠著這位二哥。
他隻得將好不容易搶來的鐲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遞給寧彥:“那就有勞二哥了。”
寧彥接過鐲子之後,吩咐陳嬤嬤和謝氏一同收拾細軟,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趕在天亮之前離府。
而他自己轉身去了春江苑。
那是瞿綰眉的去處,那裡曾是當初新婚時的新房,他不免覺得有些可惜,早知如此,還不如在那晚就同她圓房。
至少,能證明她曾經也是她的人。
可惜現在一切都成了空。
他大步跨進院子,見著滿院子的桂花樹,沉思良久,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趙君屹的模樣,他當即呆愣住。
這些桂花樹,和趙君屹的府邸種的桂花是一個品種。
她是為了他所種。
她當真也心儀他?!
寧彥頓時覺得胸口傳來陣陣刺痛,仿佛是被數萬隻螞蟻撕咬,痛得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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