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大發慈悲一次,借些銀兩我們,我們寧家一定會感恩戴德。”
瞿綰眉側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他和寧彥果然是兄弟,能屈能伸,說跪就跪。
可惜,他跪錯了人。
她緩緩從懷裡拿出一錠金子,拿到他跟前:“這是二十兩黃金,夠你們買一處小宅子,吃上十天半個月。”
寧崇遠瞧著眼睛一亮,眉宇間透出歡喜:“多謝,二嫂。”
他話落,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拿。
瞿綰眉迅速將金子收回,笑:“你想要這個?”
寧崇遠此刻已被錢銀蒙蔽了心,重重點頭。
瞿綰眉將金子握在手心:“想要,但也不能平白無故拿。”她說著,朝玉瑤喚道:“去,把後院來福的吃食拿來。”
來福是瞿老爺養的一隻大黃狗。
“是,小姐。”玉瑤笑著瞅了一眼寧崇遠,轉身派人去拿。
寧崇遠還不知是何事,伸出的手僵在原處:“瞿大小姐,您這是?”
瞿綰眉轉身坐到太師椅上,將小貓兒放在一旁,端起茶盞,呡了一口茶:“寧三公子,你且等等,不急。”
寧崇遠收回手,心想二嫂一定是給他去拿吃食,好讓他帶走。
等了片刻後,玉瑤領著一位小廝前來。
小廝手裡端著銅盆,盆裡都是來福吃剩下的骨頭和碎肉,現在眼看就要入夏,早上吃剩下的,現在隱約還有些發臭。
寧崇遠見到這盆食,目瞪口呆,朝著瞿綰眉詫異問:“二嫂,你這是?”
瞿綰眉端坐在太師椅,放下手中茶盞,柳月眉微抬:“把這個吃了,我就把這錠金子給你。”
話落,將握在手心的金子重重放在桌上。
“二嫂,你......你......”寧崇遠朝後退了幾步,瞠目結舌,連連搖頭。
小廝聽著玉瑤的吩咐,將食盆往他跟前一端。
寧崇遠聞到食盆裡的臭味,忍住彎下腰,捂住嘴乾嘔起來。
不過是一盆狗食而已,他就一副如此作態,真是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
像這樣的吃食,瞿綰眉當初被關在寧家宅的時候,她可是吃過幾年的狗食,寧雨彤喂過,謝氏喂過,就連他寧崇遠也來喂過。
於他們而言,給狗食豬食她吃,對她瞿綰眉就是大恩大德。
現在隻是讓他吃一口,怎麼就吃不下?
瞿綰眉拿起金子在手中晃了晃:“三弟啊,你若不吃,我就將這金子收走。”
寧崇遠猛地側頭看向她:“瞿綰眉,你是要故意刁難我!”
“寧三公子果真聰慧,一猜即中。不過,你要弄清楚,不是我硬逼著你吃,是你有求於我,你若不想吃,現在便走。”瞿綰眉將金子再次放在桌上。
“你......你怎會如此狠毒?!”寧崇遠捂著嘴,冷斥道。
瞿綰眉笑著搖了搖頭:“狠毒?寧三公子,你忘了,你平日跟著一眾少爺喝酒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我?”
“你說我家那二嫂,三年都未育有一子,是個不會下蛋的野雞,也不知你二哥什麼時候將我趕出府。”
“喝酒的酒錢是我給的銀子,罵的也還是我。”
“你這又叫什麼?”
寧崇遠啞然,這話是他在瞿綰眉進門後一年所說,沒想到居然傳到了瞿綰眉的耳朵裡。
他自覺理虧,咬住牙關沒再質問下去。
桌子上的黃金折射著縷縷刺目的金光。
他眯著眼,思緒良久後,緩緩走向來福的食盆。
二十兩黃金,夠他們住上舒適的宅子,也能讓他有機會去打點將父親救出。
隻是吃一盆狗食而已,比在外做牛做馬要容易得多。
“好,我吃。”寧崇遠心一橫,大步衝去端起地上的食盆,伸手舀起裡頭的碎骨頭碎肉淺吃一口,剛入嘴,立馬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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