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有意思,謝二小姐不是為證清白,早就自縊在家中嗎?難不成死的那位是個假的?!”
有人道破謝家秘密。
馮氏即便心疼也不再敢胡來,馬車繼續前行,甚至越跑越快。
謝香玉驚慌地朝馬車伸出手,眼眶翻泛出淚,大聲呼喊:“娘,不要丟下我!娘!”
“我真的是香玉啊,娘!”
青石路上,她長長裙擺拖地,腳步一亂,一不小心踩著衣擺朝地上重重摔下。
尖尖的石子劃過她光潔的手心,鮮血直流。
身為謝家二小姐的她哪裡受過這些委屈,趴在地上憤恨地看向馮氏離開的方向,撕心力竭大喊:“娘,你是不要香玉了嗎?娘!”
驕傲了大半輩子的她,頭發披散,衣裳淩亂,痛哭出聲。
曾經把她捧在手心的母親,竟看著她在青樓受苦,也無動於衷。
她哭著哭著,眼底都是恨意。
一旁的路人見狀,搖了搖頭。
“原來不是謝家之女,隻不過是一個想要冒充謝家小姐的青樓女子。”
“真是不知廉恥,想憑著自己的容貌去謝家,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卑賤低微的青樓女子膽子卻不小。”
........
謝香玉聽到他們的議論聲,心再一次被刺痛,連忙將臉埋下,緩緩張張起身。
她剛要離開,卻被方才落雁閣的女使擋住去路:“姑娘,請回。”
謝香玉驚愕抬眸:“你方才不是說可以放我離開?”
女使冷冷道:“姑娘,你可聽清楚了?隻有謝家人來接你,才可走,方才謝家人可並未認你。”
謝香玉緊繃著的心瞬間塌了,今晚閣內嬤嬤就會安排她接客。
雖說是清官,但是讓她給那些惡心的男人彈琴唱曲,那可比死還難受,眼底的恨意瞬間更濃。
“你家主子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她伸手用力將女使推開。
女使身手極好,一把掐住謝香玉的手腕,冷言道:“主子沒有說不放過你,是你們謝家不認你。”
謝香玉心一怔,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失魂落魄的看著前方。
女使繼續道:“若謝家當真在意你,我家主子也奈何不了你,是他們先拋棄你。”
“謝二小姐,你可要想清楚,當初要你自縊的也是謝家,他們嫌棄你辱了謝家門楣,他們從不在意你是否安康,他們隻在意謝家門楣。”
“當初高看你,也隻是因為你容貌出眾,可進宮為後,壯大謝家實力。”
“可後來,你一出事,他們就想著要如何將你送走,你總怪主子將你關在後院,可曾想過,你聽謝家的去給那戶農家做農女,又是何下場,說不定早就被糟蹋!”
“到時候,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女使叫輕雨,和丹煙師出同門。
隻是性子比丹煙更冷,這些時日都是她在謝香玉身邊守著她。
瞿綰眉告訴過她,與其要謝香玉的命,不如蠱惑她,讓惡犬與惡狼相鬥。
她再惡,再刁蠻,卻長著一顆人的心。
是人心就有弱點。
攻心為上,比任何刑罰都有用。
輕雨將她的教導記在心中,用得淋漓儘致。
“謝二小姐,你說,在你和謝槐青之間,你的父親母親會選擇誰?”
一句如驚雷劈來,謝香玉泄氣地垂下手,可眼底的恨意並未散去。
她不知不覺將自己這些時日受的苦都加在謝家人身上。
甚至,就連謝太妃一事,她也埋怨謝槐青。
她怨謝槐青愚蠢,謝太妃一死,於他們謝家而言不是少了倚靠。
她雙手緊握著拳,失魂落魄地跟著輕雨回到落雁閣,走到閣內,回頭朝輕雨道:“他們若是不選我,也彆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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