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金錢的誘惑?
尤其是像這種本身就是牆頭草的女使。
如瞿綰眉所言,她當真帶來了她想要的東西。
一封印有馮氏印章的狀告書。
裡麵細數了謝大老爺二十多年的罪孽,其中也包括了謀害庶弟一家。
馮氏想要將狀告書交給自己的娘家二哥,讓馮家出麵對付謝大老爺。
瞿綰眉收到信後,交給謝言芳,讓她處置。
謝言芳眉一凝,冷下眸,緩緩道:“如此重要的東西,就不麻煩馮家了。”說著,朝吩咐丹煙道:“丹煙,替我找人將這封信抄錄,明日清晨,將其撒遍全京城。”
丹煙接過信,鄭重問:“謝姑娘,你當真要如此?”
謝言芳毫不猶豫點頭:“我要讓謝北濤身敗名裂,以告慰我母親在天之靈。”
“也能讓我病重的父親安心。”
謝二爺被趕出府時,不僅雙腿被打斷,人也糊塗,再加上常年臥病在床,現已油儘燈枯,全靠瞿綰眉用昂貴的藥吊著性命。
謝言芳也知父親命不久矣,若能在他死前報仇,也算是了他的心願。
“好,就聽言芳所言。”瞿綰眉站起身,“現在抄錄,還能趕得上明早淩晨。”
“是,殿下。”丹煙未再多言應聲退下。
謝言芳抬頭看著丹煙的背影,想著自己大仇將報,雙肩微微顫抖。
瞿綰眉走到她身旁,輕撫著她的肩:“莫怕,此事有我在,定會萬無一失。”
謝言芳抬眸:“謝香玉的毒?”
瞿綰眉搖頭:“我從未想過,要她死得這般容易。”
“那是誰?”謝言芳錯愕問。
瞿綰眉收回手,思索後,答:“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那位謝大公子。”
“我聽輕雨說過,這幾日有見過他神出鬼沒地來過落雁閣。”
“是他毒死了自己的妹妹?”謝言芳驚坐起。
瞿綰眉倒也不意外:“他能反咬謝太妃一口,自然也能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謝香玉繼續鬨下去,何止是謝家的聲譽,就連他謝槐青的聲譽也會一落千丈,他還未娶妻,自然得多替自己打算。”
“不過,他這一插手,反而弄巧成拙,謝香玉一死,正巧逼得馮氏魚死網破。”
她說罷,遞給謝言芳一本書,“你入朝已有些時日,得空,替我與這些人多多交好。”
謝言芳接在手中,隻見是一份名單:“殿下,這是?”
瞿綰眉眉眼微彎:“我父皇昏庸,在朝中留下不少蛀蟲,若是不除,我和阿弟都不得安寧。”
“這名單?”謝言芳疑惑問。
瞿綰眉走到桌旁,撥了撥香爐裡的灰:“名單裡的這些人,我也不太確定,所以得需要言芳你去細細查。”
謝言芳頂著柳秉文的身份,雖說和永寧公主有著一層關係,但是卻和朝中老臣並未有關聯。
不像其他大臣,不是誰的門生,就是誰家的家眷,在朝中可謂是一股清流,最適合左右逢源。
如今瞿綰眉親自幫她報仇雪恨,即便前途坎坷,她也會豁出性命去幫她。
“是,殿下。”謝言芳跪地作揖,深深叩拜。
公主這次不僅僅是想要謝家亡,更是要清君側。
她要摘除一切能夠威脅到她阿弟皇位之人。
謝太妃也好,謝家,晏王也罷,亂臣賊子,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阿弟不便做的事,她來做。
自古後宅寧,則前堂安。
若後宅亂,則前堂亂。
謝言芳是她安插在朝堂上的手,而她則在幕後,擾亂他們後宅。
一前一後,將他們通通拿下。
瞿綰眉眸中晃過一縷微光,她轉身,拿起一顆棋子,又重重放下:“言芳,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去謝府,待明日一早,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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