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二字在李雲鶴心頭劃過。
他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就像晟帝當初剛剛尋到阿姊一樣,在這一刻,他也終於感受到,自己在這世上還有至親之人。
這是年少一直被當下人撫養的他從未有過的情義。
瞿綰眉見到他臉上的笑,一時間也覺得十分親切。
她神使鬼差地當真喚了一聲:“兄長.......”
李雲鶴手指在她見到不到的地方,微微一顫,出自私心,他不顧禮數的應道:“嗯.......嗯.......”
瞿綰眉聽著他的聲音心疼一軟:“兄長昨日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朝中還需要你主持大局。”
李雲鶴朝她深深作揖:“是,殿下。”
瞿綰眉走之前,去謝言芳房裡看她。
謝言芳正在睡夢中,她沒喚醒她,隻是在一旁看著,靜坐良久後,借著月色起身離開。
待瞿綰眉走後,謝言芳才醒來。
謝言芳忍著胸口的劇痛,想要去追,但是被李雲鶴攔下:“柳大人,你若守住我的秘密,我便也守住你的秘密。”
他這話是相求,也是要挾。
謝言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告訴他你是她兄長?!”
李雲鶴坐到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說過,我不會讓自己的身份,成為他們兄妹二人路上的阻礙。”
“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謝言芳長歎一口氣:“李大人,你錯了,你不懂公主,你不懂。”
“她從不愛著公主虛名,她愛的是她用這虛名護著的人。”
“她的父親,她的知己,她的阿弟,她的愛人,以及我們這些可憐人。”
“你是她的兄長,她怎麼忌憚你?”
李雲鶴放下茶盞:“你也不懂,這朝中有不少想要她命的人。”
他說罷,低頭看向懷中瞿綰眉剛剛留下的名冊。
謝言芳泄氣地坐在一旁:“罷了,既然如此,我再怎麼勸也無用,你放心,你不將我的秘密道出,我自然也不會道出你的秘密。”
“你我一言為定。”
她說著,朝他伸出手。
李雲鶴垂眸看著她伸來的手,毫不猶豫輕輕一握:“好,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謝言芳緩緩應道,語氣飄忽,充滿了無奈,更有些恨鐵不成鋼。
李雲鶴在柳府待到夜裡才走。
柳夫人和柳老爺順道留他一同用晚膳。
他們二老爺擔心瞿綰眉,昨日已在瞿家待了一夜,今日見著瞿綰眉無礙,才寬下心來。
夜裡,瞿綰眉回到府中時,玉瑤的眼睛還是腫的。
她一邊給瞿綰眉鋪著被褥,一邊揉著眼睛。
即便是演戲,她可也哭傷了神。
瞿綰眉知道她委屈了,走到她身側,逗她笑道:“明日讓府中下人去南西買你最愛吃的酥餅可好?”
玉瑤將被褥鋪平,轉身道:“殿下,婢子不吃酥餅,婢子隻求日後殿下都平平安安。”
瞿綰眉握著她的手,坐在床榻上,溫聲道:“等陛下回京,我便帶你們去封地,不再管朝中之事。”
“到時候,我們就樂得清閒。”
玉瑤一聽要離京,原本還滿麵愁容,臉上頓時滿是笑容:“那真是太好了,聽他們說,林州和雲州都是不錯的地方。”
“日後,我們就帶著小殿下在那裡久居。”
她說著眸中充滿了期待。
林州和雲州,一個是避暑勝地,還有一個是山河環繞的富庶之地。
都是宜居的好地方。
當初先帝留下這道聖旨的時候,早就有為她打算。
玉瑤一想到日後的日子,立馬有了乾勁,站起身笑:“殿下,你累不累?要不要婢子派人倒水來給你泡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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