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氣沉沉的秋日,伏黑甚而帶著一身血氣,敲開了五條大少爺的房門。
在敲門之前,他剛剛砍傷了十六個家丁,嚇退了七條惡犬,隨之而來的代價是一條從肩膀上割裂到腹部的傷口,一根沒入後背的箭,以及不計其數的微小傷口。
五條家不是吃素的,伏黑甚而想到,又寬慰自己,沒事的,這也不是很丟人,畢竟被抓住還能落得個深情人設,例如為女人衝鋒陷陣什麼的。
但是禰木利久不這麼想,不光不這麼想反而異常冷靜,從頭到尾宛如ai一般的分析讓伏黑甚而想要先把他的頭撞進牆裡麵。
“所以,根據推測,五條悟的房間或者說是關押他的地方就是在內院,現在家主夫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們隻能博上一把必要的時候挾持為人質。”禰木利久說道,用重力咒術將幾個家仆狠狠的摜到了地麵上。
“你說真的?那可是五條夫人,你瘋了吧。”饒是伏黑甚而再怎麼藐視常識也沒想過出此下策,現在五條悟可以確保活著,也就是人家的家務事,自己這樣憑空闖入,惹了五條家就彆想全身而退了。
“一切都是為了姿月美波大人。”禰木利久眼神中閃爍著不同於一般的狂熱。
伏黑甚而見狀哂笑,原來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了。看著姿月美波,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詭異,可能是因為本體是那個夏油傑的原因,自己對他的情緒總是很奇怪。
“她這個人乍看之下就會讓人這麼認為。無論如何艱辛困苦,她都咬牙忍耐,拚命露出笑容,她就是給人這種印象。我和真奈美一樣,都受到她的吸引,不僅是因為她的美貌,也是因為來自內在的光輝。”
“內在的光輝啊......”伏黑甚爾不置可否。
五條大宅外門前
“真是豪宅啊,光從外麵看,根本不知道裡麵有多大。”從大門抬頭看房子的姿月美波說。大門和高聳的圍牆後隻看得到樹木。司機按下裝設在大門旁的對講機按鈕,立刻有人應聲。
“那就送您到這裡了,請慢走。”姿月美波刻意露出有些遺憾的表情。
“我才是,麻煩夫人了,改日我會遞上邀請函,到那時請您務必賞光。”五條家主客氣的說道,轉身走向門廊。
就在這時姿月美波的雙眼閃過一模亮色,忽然叫住五條家主聲音柔美。
“可以讓我進去參觀一下麼?”
“這不合適,還是改天....”姿月美波的雙眼就在眼前閃爍,五條家主的心情卻奇異的發生了轉變,不自覺地就順著姿月美波的話說道。
“那請進來吧。”五條家主的神智中隻存在姿月美波的身影。
家仆們看著家主已經同意了,紛紛打開大門引兩人進去。
?庭院裡有一張白色餐桌和四把椅子。或許在天氣晴朗的日子裡,他們一家人會在這裡享受英式下午茶。
喝著女傭端來的奶茶,姿月美波想象著幸福家庭的畫麵。然而,會晤並不令人愉快。
很快後宅就傳來了騷動,更多的家仆飛奔過來將五條家主團團保護起來。
“家主大人,有敵襲,請您移居偏廳。”
“我不要緊,夫人呢?”
“夫人她....”家仆欲言又止,看著姿月美波跟在家主身邊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但說無妨。”
“夫人和少爺在一起。”家仆還是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偏偏是這個時候麼。”五條家主目光憂慮的看向後宅。
“小偷怎麼堂而皇之地入室的?”
處於這樣生死未卜的絕境,五條家主的思緒卻異常清晰,他直直地望著姿月美波,微紅的雙眼閃著光,似是含淚,但姿月美波清楚,那雙眼沒有溢出半點淚花,它一直很亮,隻不過平日裡被掩蓋了。
“請告訴你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五條家主聲音有些不穩:“把他們的性命當娛樂競獎的氣球一樣,還要將我的太陽奪走麼。”
麵對五條家主的譏諷,姿月美波柔媚的笑了起來,為他能夠暫時擺脫自己的控製而在內心暗暗讚歎,可表情卻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對方,冷漠又無精打采。
“哎呀,死到臨頭了,還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該說你蠢還是寧死不屈呢?”
塵屑中的剪影亮出了它的真麵目,來人人高馬大身材健壯,手中提著遊雲興致盎然的來到了姿月美波和五條家主麵前,但是伏黑甚爾的興趣也消失的很快,他踢了腳剛被扔下的東西,嗤聲道:“放心吧,雖然我還是很想再多殺掉幾個術師,但是我可不打白工。”
“已經夠了,悟呢?”姿月美波冷淡的說道。
“彆告訴我一無所獲。”
伏黑甚而嘖了一聲。
“她母親死抱著他不妨,禰木利久正在門口僵持呢,那個五條家主不就在這兒麼,正好一起過去或許她會願意交出來。”伏黑甚而說完把槍指向了五條家主。
“真讓人心寒啊,人與人之間難道隻有隔閡和不信任嗎?”五條家主意有所指的看著姿月美波說道。
“您說過,你的太陽是五條悟,恰好我的也是。”姿月美波望著五條家主,眼角邊的淚痣正好消失了。
“我不信任你們,五條櫻已經可以繼承家主了,所以,把悟還給我。”
“閒話少敘,禰木利久撐不了多久的。”伏黑甚爾似乎想起某件頭痛的事情事,扔給了姿月美波一把手槍。
五條宅內院
五條夫人那雙大眼睛定定地望過來。“喏,悟,一天當中,有太陽升起的時候,也有下沉的時候。人生也一樣,有白天和黑夜,隻是不會像真正的太陽那樣,有定時的日出和日落。有些人一輩子都活在太陽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裡。人害怕的,就是本來一直存在的太陽落下不再升起,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現在的悟就是這樣。”
五條悟此刻躺在母親的膝蓋上,雙目緊閉,呼吸均勻。
五條夫人則是慈愛的撫摸五條悟的頭發,對著禰木利久露出了瘮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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