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兒!快把他放了!”
男子用力勒了勒被扣為人質的女店員,扯著嗓子催促著,邊說邊用手槍緊緊頂住她的頭。女孩的腦袋被槍頂得歪向一邊,大聲哭叫起來。
四名警察一邊牢牢把殺手按在地上,一邊不約而同地向丹下投來征詢的目光,意思是:該怎麼辦?
丹下的右手在腰部附近輕輕擺了擺,低聲說道:“放開他!”
“王八蛋!”?皮衣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憤憤地罵道。伊藤純這才第一次聽見他開口說話。他像是後悔事情辦砸了似的,居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還想在誰身上出口氣。
“還不趕快走!快點兒!”
在門口那位同夥的連聲催促下,皮衣男子趕緊快步向門口跑去,透過頭盔的縫隙,我看見男子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男子衝過同夥身邊,用肩膀頂開玻璃門衝了出去。從他的動作來看,這名男子很年輕。
等同夥出了大門,用手勒住人質的另一個殺手這才轉過身來,猛然把手裡的人質向我們狠狠一推。女孩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上,她尖叫著撲向丹下,再重重地和我撞了個滿懷。伊藤純和丹下都被撞得一個趔趄,幾乎同時摔倒在地上。
等站穩後,丹下拔腿向門口追去,男子已經跑出了門外,玻璃門無聲地在他身後關上了。
丹下警官帶著四位警察,加上我,一起向門口方向拚命追去。正當丹下用身子撞開門的一刹那,隻聽見外頭傳來“咚”的一聲巨響,接著傳來一聲慘叫。
原來,最先跑出去的男子被一輛開進停車場的轎車撞了個正著。隨著一聲急促的刹車聲,另一名戴頭盔的男子驚叫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了看。但是看來他很快改變了主意,扔下同夥,獨自一人死命地向第一京濱高速路方向跑去。
丹下警官帶著三名部下急忙向高速路緊追了下去,隻有金宮一人轉身朝倒在車頭前不遠的殺手跑去。我一時拿不定主意向哪個方向追。
“你也追上去!快!伊藤純!”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朝我大聲喊著。
“丹下一個人追就夠了,其餘三位都跟我回店裡去,給我看好那幾位黑衣男子!”
加賀老大邊推開車門邊朝前方喊道。原來撞倒殺手的正是他。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丹下警官的方向追了上去。原先跟在丹下後麵的三位警察看來還是聽從了加賀老大的安排,停下腳步轉身往店裡趕去。
然而第二位殺手跑得實在太快。丹下警官雖然體格健壯,但說實話,兩條腿的功夫卻不怎麼樣,伊藤純和加賀老大兩人不一會兒就把他甩下老遠。
伊藤純很快就知道加賀老大過分低估了這位對手,他跑得實在太快,而且又比我們倆年輕得多,加上凶狠異常。領著年紀最大的丹下和完全沒有格鬥經驗的我一起去追,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加賀老大!喂!加賀老大,咱們該怎麼辦?”
伊藤純邊追邊問他。
“看來丹下這家夥好久不鍛煉了吧?”
加賀老大居然還能有工夫說句玩笑話。
“我們停下來等等他吧。”
他意外地放慢了腳步,還舉起右手衝著丹下跑來的方向喊著:“快!加油!”
趁我們停下來的工夫,前頭的皮衣男子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我實在不明白加賀老大打的什麼主意。
丹下喘著粗氣,好容易才趕到我們身邊。
“丹下先生,再加一把勁就能抓到他了,快把手銬準備好!”加賀老大大聲喊著。
“開什麼玩笑,離他那麼遠,你怎麼能抓到他?”伊藤純氣得衝他直嚷。
眼看著前麵跑著的男子向右一拐就不見了。
“現在開始,大家一起追!”
加賀老大又大聲喊道。我們三人隻好拚儘全力,朝著男子拐彎後的方向接著追下去。
“丹下先生,快把槍讓我用一下,快點!”丹下掏出剛從凶手那裡繳獲的手槍,遞給了加賀老大。
拐過彎一看,男子正騎在一輛摩托車上,背向著我們,一隻腳使勁地踩著馬達。隻見加賀老大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出其不意地用槍抵住他頭盔下露出的脖子。
“該結束了,把手舉高點!如果不想讓我在腦袋上留下個洞的話。”
男子重重地吐了口氣,身子失望地向前一軟,然後慢慢把手舉過了頭頂。加賀老大迅速地一把揪住男子皮衣的前胸,左手伸進他內兜裡把槍拔了出來,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把槍“咚”的一聲衝我扔了過來。我嚇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地撿起了槍。
“這還是意大利進口的車,關鍵時候怎麼打不著!”
男子不服氣地罵了一句,乖乖地從車座上爬了下來。剛才使勁踩著馬達的這輛摩托車旁邊,還擺著另一輛也是意大利製造的大功率摩托車。
“想乾這種事我勸你還是改騎日本產的。丹下先生,明天早晨到我家附近一起跑幾圈怎麼樣?趕快把手銬給他銬上,他的手都伸累了。”
丹下警官好容易拐過彎來跑到我們身邊,一邊呼呼地喘著大氣,一邊給男子戴上手銬。他隻顧著喘氣,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兩輛摩托車可不便宜吧?你儘管放心,警察一定會替你好好保管。這種摩托車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在你恢複自由之前,你這馬達打不著的毛病我一定替你修好。現在麻煩你跟我回餐館一趟吧。石岡君,你把這兩輛摩托車的鑰匙拔下來收好。”
“光拔鑰匙就行?”我邊問邊把鑰匙拔下來。
“沒問題,這兩把手槍就交給丹下先生了。咱們快點回去吧,不然又該有麻煩了。丹下先生,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至於吧。”丹下警官小聲回答。
“煙還是得早些戒掉吧。哦,差點忘了,有件小東西忘記還給你了。”
加賀老大裝出剛想起來的樣子,掏出了一個螺絲帽似的東西,塞進了皮衣男子的衣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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