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素楝有些恍惚,“回哪裡去?您和阿婆都在這裡呢。”她喃喃自語。張開沉默良久,以為她因為未曾見到父母而失落。他輕輕的摸摸她的頭,想要安慰她,卻終歸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念叨著,“念念啊……我和你阿婆隻希望你這輩子都快快樂樂,沒有什麼願望……”素楝耐心地聽著,忍不住打了個嗬欠,這張爺爺是越來越嘮叨了,就這麼一會兒,一樣的話就講了兩遍。
唉,聽阿婆講,張爺爺年輕時候可是惜字如金的……
珠珠沒死,素楝心中隱隱是存著希望的——為著那主仆二人的話。待張爺爺離開,她仔細梳理了這幾天的事情。自己離開珠珠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異常,且以珠珠的性格來講,就算是要死也是在找到殺母凶手,替父洗清冤屈之後。
她寧願相信那主仆二人的話,也隻能相信他們。她想珠珠急匆匆不告而彆,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她一個女孩子,又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海島,能不能照顧好自己呢?她想起她離開的時候是大熊在陪著珠珠,明天再去問問,說不定珠珠和大熊說了。什麼還有劉阿婆,這幾天一直是她在照顧珠珠,也許她知道。
對了,還有那主仆二人。找到那兩個人問清楚不就好了嗎?素楝覺得這連日的變故讓她也身在局中,看不清楚局勢,都沒有想到直接去找目擊者。
第二日一大早,素楝在阿婆的監督下喝了一大碗苦藥,終於獲準出去溜達溜達。臨彆時,阿婆囑咐她午間一定要按時回來服藥。她來到大熊家門口,正好碰到大熊的母親許大娘在門口張望,貼身侍女小琴在一旁攙扶著。素楝之前聽大熊說過,他母親的癔症已見好,如今已與常人無異,但家人因擔心複發,依舊鮮少允其出門。看如今這情形,八成熊富並不在家。她走上前去,稍稍致禮,便問道,“大娘,熊富在家嗎?”
“啊,仙子?你怎麼來了?”許大娘許是將自己認錯,素楝心想。
“大娘,我是楝楝,瓊花殿的楝楝。”素楝上前說道。
“瓊花殿,瓊花殿……”許大娘嘴裡一直重複著。看來這癔症還是沒有大好,素楝心想。侍女小琴告訴素楝,大熊從趙屠戶家出事那天起就再也沒回來了。許大娘本來是已經正常了,可是因為大熊這麼久沒回來,似乎又有點不正常了,每日清晨傍晚都會到大門前等待許久,總是要哄上好半天才能進屋。小琴說著一臉擔憂,素楝恐自己是生人,又惹出大娘的舊疾,便匆匆離開了。
途經劉阿婆的麵店,也沒見到人。她摸摸懷中的碧玉簪,如今已帶著她暖暖的體溫和玉質的溫潤,亦殘留著那天劉阿婆親切溫暖的笑容。她呆呆坐在那天幾人一起吃飯的桌子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人去樓空,恍如隔世。才短短幾日,珠珠、大熊和劉阿婆都不見了。
她找遍大街小巷,也未曾有人見過那主仆二人。
素楝失望而歸。她獨自坐在小院的台階上,有青苔潤潤的。從午後直到夜幕降臨,她就一直坐在那裡,看那日頭落下,星子亮起。今夜的那一輪明月和那些閃耀的星子,一如那天在鎔金崖所見。夜風微涼,帶著海風特有的潮味,不知道這些風經過哪裡,見到了哪些人,又要吹向哪裡去?
她突然理解,為什麼張爺爺總愛在這樣的夜晚抱著酒葫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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