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額頭落了細汗,濕了她額間鬢角的碎發。
洛商司凝著她的汗濕,微蹙的眉心,眸中深色微攏,抬手,落在常寧額頭上。
一瞬,他眼眸收縮。
滾燙的溫度從她額頭傳到他指尖,是不該有的溫度。
她發燒了。
眸沉,揭開被子便把常寧抱起來,而隨著被子揭開,一股極高的熱氣朝他襲來,卷向他。與此同時,在他觸碰到她身子的那一刻,她身上的燙熱纏上他指尖,入心,一起灼燒著他。
他薄唇緊抿,抱著她大步離開。
隻是,常寧離開了被褥,四周的涼意一瞬從四麵八方湧來,把她包裹,讓她身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洛商司腳步止住,看懷裡的人,她眉頭皺的是愈發緊了,唇瓣微張,似很難受。
他能感覺到她噴在他身上的呼吸,燙的嚇人。
五指收緊,把她放回床上,蓋上被子,然後去衣帽間,拿了自己的西裝外套出來,把她裹住,這才攔腰抱起她,大步出了去。
常寧已然燒的人迷糊,沒有意識了。
但當洛商司抱起她的那一刻,她是有感覺的,隻是她身子很重,眼皮亦很重,她睜不開眼,亦動不了。隻覺得身子又冷又熱,像壓了一塊巨石,是前所未有的難受。
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口,司機看見洛商司出來,立刻打開後座車門。
洛商司抱著常寧上車,沉聲:“去最近的醫院。”
“是,洛總。”
車子極快駛出酒店,快速行駛在夜色中。
洛商司抱著常寧,感受著她極高的體溫,不曾放開。而常寧似乎覺得冷,整個人下意識往他懷裡縮,身子也蜷縮起來。
洛商司垂眸,看這主動靠近他的人,她似極冷,身子在他懷裡微微的顫,而她不受控製的靠近他,不斷靠近,吸取他身上的熱源。
這一刻的她不再對他排斥,不再疏離,更不再警惕戒備和害怕,她對他依賴、信任,就好似那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怎麼都不會放。
他曾想過她的靠近,想她對他如對溫為笙一般,甚至勝過溫為笙。
但卻不曾想,這樣的靠近,放下戒心,對他信賴,是在這樣的時候。
他手臂緊緊抱著她,五指也緊扣她的腰,把她圈在他的世界裡,讓她吸取他身上的溫度,讓她不那麼難受。
可這一刻,突然的,他卻想要放開。
放開他對她的禁錮。
眸中沉沉的暗色湧動,裡麵的緊張在乎變了,就如那隱匿在暗處的狼,終於走了出來,走向他的獵物。
指尖動,他強勢的力道鬆開,她在他懷裡亦跟著脫離。
然,在他鬆開那一刻,她所緊貼的熱源便遠離,幾乎是一瞬的,她極快反應,身子主動貼到他胸膛,甚至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襯衫,然後身子不斷的往他懷裡靠,不斷。
這樣的常寧,何曾有過?
不曾。
即便是溫為笙,她也不曾這樣過。
心中的口子隻開了一條縫,但隨著她的主動靠近,那縫隙一瞬變大,裡麵深壓的黑暗湧出,那些深埋已久的魔猛的衝出,在他身體裡放肆起來。
他五指不再僅是鬆開,而是離開她的腰,包括他的手臂,不再和她身子相貼,他一點點離開她,看似遠離。
而他越是離開,她便越是朝他靠,他越是放開她,她便越是抓緊他。
他不用強行禁錮,不用壓抑忍耐,她便自動走進他的牢籠,自己把自己鎖上,不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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