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管洛商司,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輕聲拿出東西便走了。
走前對洛商司小聲說:“我就先走了。”
洛商司頷首。
鐘師傅沒再多說,知道洛商司是不想吵醒常寧,便輕聲打開門又合上,然後離開了。
這裡是專門的手工雕刻區,平日裡會有遊客來,專門觀看怎麼雕刻木料的,現場看。
但此時這個點沒有遊客,自然的這裡便靜的很。
而隨著鐘師傅的離開,這裡便沒旁人了,隻剩下沉睡的常寧和站在常寧身側的洛商司。
洛商司拿著那塊木料,看著這睡的全然沒被他們吵到的人,看她的睡顏,然後許久,輕聲把那巴掌大的木料放桌麵,隨即看桌麵上的東西。
桌麵是木製的,一整個長方形的長板,很厚實,而桌麵上放著一個筆筒,筆筒裡有著各種筆,尺子,以及需要用到的小工具。
而筆筒旁有幾本放置整齊的筆記簿,很厚重,但有些陳舊,外麵表皮的顏色都退了,甚至還染了木料的灰,因為長久的積壓,都擦不掉了。
但恰恰,因為這些的存在,這筆記簿看著極不同,極有份量,極讓人重視。
洛商司視線落在這幾本筆記簿上,然後視線轉過,落在旁邊放著的一張白紙上。
白紙若說純白倒也談不上了,因為上麵已然落了筆跡。
這筆跡是一個初見輪廓的人物小像。
不全,隻是一個外形。
但洛商司看著這人物小像便知道後麵要畫什麼。
觀音小像。
他看著這小像,僅是簡單的幾筆,但從這幾筆裡便能看出落筆之人的功底,不差。
他凝著這幾筆線條,然後眼眸轉過,落在這依舊睡的安穩的人麵上。
他在這裡,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她沉入自己的夢鄉,在夢鄉裡放心的睡著。
洛商司凝著這安睡的眉眼,一直凝著。
而忽然的,她眉頭蹙了下,身子也跟著縮了縮。
似覺得有些冷,那安睡的臉隨著這冷意都往胳膊裡縮了縮,似想要躲過這冷意。
他看著她這般模樣,那蹙起的眉頭,指腹微動,看自己手腕搭著的西裝外套,然後拿起,輕聲給她披上。
西裝外套有份量,卻帶著他手臂的暖意。
隨著他把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暖意把她包裹,那蹙著的眉舒展,瑟縮的身子也跟著放鬆了。
她又恢複到了剛剛,那恬淡如畫的模樣。
洛商司凝著這再次陷入沉睡的靜顏,她不再有動靜,周遭似也跟著陷入了沉睡。
他眼眸微動,視線落在四周,然後停在了鐘師傅那邊的一個凳子上,他輕聲拿過來,然後無聲放常寧身旁,她側臉麵對著的那一邊。
放好後,他身子坐下,然後手肘落在桌麵,手掌半握抵在太陽穴,他臉側向她,身子放鬆,就這般無聲注視著她。
常寧這一睡睡到自然醒,最主要也是睡的久了,枕著的手臂血液不暢,酸麻了,帶來極其不適的感覺。
加之睡眠得以充足,不再陷入沉睡中,自然的,她悠悠醒轉。
身子動,手臂動,隨著那酸麻的感覺落進漸漸蘇醒的腦子,常寧蹙眉,睫毛輕顫,那一雙清麗的眼睛緩緩睜開。
入眼的是一個人,穿著深黑襯衫坐在凳子上,一眼可見其寬肩,其高大。
他放鬆的坐著,凳子沒有靠背,但他身子微側,以支起的手肘為支撐點,枕著半握的指節,隨意的斜靠在桌前,肉眼可見他的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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