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如他平常說話的任何時候。
常寧看他。
他對上這雙恢複清亮的眼睛,繼續說:“許多事,不是一成不變的。”
“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未來是未來。”
他沒有用那讓她心慌的嗓音說話,是很正經的平沉語調,和他們婚姻期間差不多,這樣的他讓常寧想到了他們婚姻期間,他的成熟穩重,做事周全。
忽然間,常寧想,他是沒做過許多事,他隻要做好他的工作便好。
可是,一旦他想做一件事,不是工作,他也會做,並且做的極好。
常寧無聲了。
洛商司凝著眼前的人,他們目光對視,樹上的知了愉快的鳴唱著,唱響這夏日的序曲。
靜謐的氣息在周遭彌漫……
似過了許久,又似隻有一會,洛商司拿起棉簽,把藥膏的蓋子打開,擠出來一點藥膏塗棉簽上,然後便把常寧的領子拉開,給她在那紅紅的疙瘩處塗藥。
常寧下意識的脖子往一邊側,讓他方便塗藥,而藥膏清涼,塗在那紅紅的疙瘩上瞬間便止住了那癢意,讓常寧放鬆。
常寧安靜的站在那,未有動,也未有出聲,任他給她細致塗抹。
周遭熱氣籠罩,太陽晃眼,但光落在茂密的樹上便碎成了無數的流光落下來,常寧看見那落在草木上的碎光,在這綠葉上跳動,流轉,那綠色的筋脈似也跟著鮮活。
洛商司把藥膏細致的塗在了那幾個疙瘩上,甚至旁邊微微紅腫的紅暈處,而塗好了,他沒有收回手,而是看常寧脖子後的紅印。
剛剛隨著領子拉開,昨夜他留下的痕跡便都落入眼中,很顯眼。
隻是,隨著時間過去,這些紅印褪色不少,但在這雪白的肌膚上,一眼可見。
他看著這紅印,視線往下,落在常寧後領的襯衫下,那光華的脊背上。
她肩背挺直,身子纖瘦,他清楚的看見她後背漂亮的肩胛骨,以及那膚色的內衣,束縛著身前的柔軟。
他凝著這方脊背,凝著那扣的整齊的背扣,久久的,沒有動靜。
常寧等著洛商司塗好,而藥塗好了他也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心中想著,常寧也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動靜。
而當那棉簽不再在脖子上塗抹,常寧便覺得應該是差不多了,她等著他說可以。
但等了好一會都未有動靜,常寧隻得出聲:“洛商司。”
因為怕轉回頭來影響到他塗藥,所以她沒有轉頭,依舊臉蛋彆在一邊配合著,說出這句話。
聽見她微微疑惑的聲音,洛商司眼眸動,裡麵沉沉湧動的暗流沉下,他收回視線,把那塗了藥膏的棉簽給常寧:“拿著。”
他出聲,嗓音隱隱的不同。
常寧聽出來了,但沒在意,她看他遞給她的棉簽,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聽話的拿著。
而她拿好後,他便把藥膏的蓋子蓋好,放回褲兜,然後給她衣領拉好,給她扣上。
常寧看見他這動作,連忙說:“不用,我自己……”
她說著便伸手要自己扣,但她話未完,手還未落在扣子上,他低沉微啞的嗓音便落進耳裡:“不要亂動。”
聽見這話,常寧一瞬僵住,然後看他。
因為要給她扣紐扣,他和她站的很近,而此刻他低著頭,垂眸看著她的領子,常寧比他矮,這般看他便恰恰的看進他眼裡,把他眸中的深色看進心裡。
當即的,常寧心收緊,然後不動了。
他這模樣,不大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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