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人神色愕然,她的聲音很輕,也足夠讓君之牧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沉默充斥這個空間。
“出去。”
那忽然低啞的聲音,床上的男人閉上眼睛,眼瞳積壓太多的急躁。
夏垂雪心頭一震,看著背靠著床頭那男人臉龐上虛弱蒼白,緩聲開口,“之牧,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現在情況有多嚴肅,你需要有人陪著……”
“我沒有讓你陪我。”
他的話那麼清冷,無情。
他確實沒有讓她陪他,但至少……
夏垂雪覺得她至少能知道他這些事,這些困難,而他對喬寶兒的態度非常明顯,他很排斥那個女人觸及他的私事。
“之牧,你應該留在西雅圖,你應該聽爺爺的話,立即安排手術……”她的嗓音忽然有些艱難,帶著遲疑,說著她藏在心底那些話,“之牧,我留在你身邊這些年,難道你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我……”我喜歡你。
“我擔心你。”
最後那話,她不敢說。
她很明白,一旦說出口,就意味著,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地將她趕出他的世界。
擔心。
【我擔心你。】
同樣的一句話。
君之牧腦海裡浮現剛才喬寶兒說得那些話,每個字都那麼清晰入耳,她的話,還有她那份卑微……
“你更應該去擔心唐聿……出去。”
他頭痛得更加厲害,睜開眼,漆黑的眼底隻有冷厲,看向她,語氣是上司對下屬生硬的命令。
夏垂雪繃緊身板,與他對視。
他對她,以及對‘她’,終究是那麼不一樣。
喬寶兒不知道,他真的要趕一個人離開,那麵孔有多麼冷漠無情。
“喬寶兒,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她離開會所之後,直接去了朱小唯的公寓裡,朱小唯一瞧見她,立即誠惶誠恐。
“老大呀,你要知道,你挺著這麼大個肚子跑來我這小地方,萬一……”
“我不回去。”
朱小唯見她這麼倔,內心非常悲憤,湊近想再掙紮再勸一下,卻見鬼似的大喊了起來,“喬寶兒,你哭了?!”
沒有回話。
喬寶兒大大方方地喧賓奪主,板著臉,一屁股坐在彆人家客廳沙發上,安靜了下來。
她離開會所就沒有再回頭,揚起下頜,將眼淚逼回去。
她為什麼要哭呢,她沒做錯什麼事,她隻是被一個王八蛋趕了出來而已……
朱小唯最怕她這安靜的模樣,平時見這女人任性驕縱習慣了,這麼靜下來,真的有點不尋常。
“喬寶兒,你怎麼了?”坐在她身邊,關心問了一句。
“你跟君之牧吵架了?”
她低著頭,喃喃,“我忽然覺得,我自從嫁給君之牧之後,好像變得貪心了……”他對她太好了,然後她漸漸地忘記了那位君家少爺有多麼高不可攀,奢望著想要了解他更多。
“喬寶兒,他們君家太複雜了,有些事如果不允許你乾涉,那麼……”
“小朱,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但我不想當那種被守護的女人,我不想被蒙在鼓裡,我要的幸福,我會拚儘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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