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昊然怔然地有些沒反應過來,其實他剛才沒有側過頭去看,朱小唯一直把頭壓得很低,麵對夏垂雪慚愧地好像快沒自尊了。
夏垂雪看著喬寶兒那抹高傲離去的身影,霎時臉色很難看。
留下的裴昊然有些尷尬,“喬寶兒她的性子,說話有些直接。”“是啊,如果她這樣的性格到公司去上班估計得挨不少罵,”夏垂雪開玩笑式地歎一聲,“聽說喬寶兒畢業之後就沒有工作過,喬家那麼疼她,喬大小姐跟我們這些普通人比,我隻能羨慕。”
裴昊然跟夏垂雪商務上常有合作來往,處事乾練,笑裡藏刀這很常見。
他笑得一臉溫文,“大家都這麼說,我以前也認為喬寶兒她就是運氣好,但我現在覺得,她也不止是運氣好……”
談合作項目的商人,必須永遠都帶著一副微笑,連裴昊然自己也挺討厭自己這樣偽裝,但為了生活,不偽裝也不行。
裴昊然朝她點點頭,牽著裴憶也跟著上了電梯。
“剛才你夏阿姨說起你媽,你不高興了?”裴昊然牽著裴憶,注意這小家夥繃著包子臉,很不高興的樣子。剛才裴昊然一直看著裴憶,所以才沒去注意身邊的朱小唯。
“剛才朱阿姨好像很害怕。”
裴憶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沒什麼精神似的,他聲音童稚單純,“君阿姨看見朱阿姨害怕,然後她就拖著朱阿姨走了……君阿姨沒有很凶。”
裴昊然看著電梯上行閃爍的數字,忽然聽到兒子的話,笑出聲。
“你那個君阿姨常常不把彆人放在心上,夏垂雪要是向她示威,八成會被她氣死。不過,要是有人欺負她身邊的人,那喬寶兒尾巴都會豎起來。”
“君阿姨是不是也要離婚了?”裴憶突然問了一個成人的問題。
他覺得他君阿姨不喜歡君叔叔了,可能會像他老爸跟他媽媽一樣離婚。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裴昊然沒把孩子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君之牧的家事,哪輪到他去管。
各自回到酒店的套房,稍作休息之後,酒店準備好了自助晚餐,喬寶兒和裴昊然他們整理了著裝到大堂去吃東西,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有提那些不愉快的事。
隻是今晚裴憶好像一直悶悶不樂。
“裴憶,男人如果長得矮的話,會被歧視的,你趕緊多吃點……”陸祈南很儘職拚命給孩子拿了各種菜肴。
裴憶低著小腦袋,一聲不吭地吃。
喬寶兒和朱小唯沒把夏垂雪今天下午說得話放在心上,這家六星級酒店富麗堂皇,頭頂一盞盞水晶燈閃爍著,那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豐富的各式菜肴,中央有樂隊鋼琴小提琴奏起,大家用餐的氣氛很和諧。大門外已經黑成一片,風雪一陣陣肆虐地叫囂著,窗戶偶爾會震動地砰一聲,但被悠揚的音樂聲彌漫忽視。
由於天氣惡劣,所以他們用完餐之後也沒有外出,晚上10點,喬寶兒關燈休息。
裴憶那小家夥依舊跟她同一間套房,才六歲,居然害羞地縮在床邊睡,然後摔床底下,半夜還是喬寶兒撈他起來的。
竟然害羞還這麼堅持,喬寶兒是搞不懂孩子的思維。
今晚窗外的風刮得越來越大,喬寶兒皺著眉,拉起床頭燈醒來,她光著腳走到落地窗前凝視外麵的一片漆黑。
忽然她身邊多了小身影,裴憶睡得迷迷糊糊,估計是開了燈所以醒了,這小家夥挺敏感的。
“裴憶,你回床上去睡,我把燈關掉。”她其實睡不著。裴憶剛睡醒,小臉蛋有些紅撲撲地,眼睛烏黑明亮,小手有些猶豫地拽了拽她,“君阿姨。”
喬寶兒低頭看他。
她發現,裴憶這六歲的小男孩表情嚴肅,眼珠子水潤潤的似乎忍著眼光。
“以前我媽媽說不想生我下來,她很討厭我……年初一那天陸叔叔帶我們一起去看了君弟弟,如果你不要他們的話,我知道,他們倆肯定會很傷心的。”
“君阿姨,你彆不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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