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金趙氏給他送了一大筆金銀,讓他今天以皇上的名義對顧颯出手,弄傷弄殘弄死了都不要緊。
“果然是她!”顧颯猜到了是金趙氏搞鬼,冷然輕笑:“我就說呢,皇上怎麼會在意我一個鄉野村姑的刑罰,還讓你一個大內的公公來掌刑,殺雞用牛刀!”
馬公公往後掙了掙:“小夫人,奴才都是拿錢辦事,您也看到了,就算是千日一刑的刑罰,也是你們家老夫人在動手,我就是個傳話的。”
他試著推了推手術刀,苟著臉示好:“不如這樣,以後小侯爺的刑罰就免了,但奴才還是會在記事檔上記錄刑罰的時間,反正上麵也不查……”
“你是懂生存的!”顧颯撤了手術刀,沾血的刀刃在他衣襟上擦了又擦:“金畫眉之前給你多少,我會加倍的給你,具體怎麼做,公公心中有數就好!”
馬公公是皇上的行刑官,那就等於是皇上的眼睛,他說什麼皇上就看到什麼,隻要恩威並施的收買好這個人,君夙折就暫時不會有事。
“小夫人抬愛,奴才心中有數,隻是,軍侯府的金夫人這邊……”馬公公是個人精,苟且保全了性命,哪還敢再生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笑的很諂媚。
“放心,軍侯府這邊我會搞定!”“小夫人這麼說,老奴就心安了,那,老奴不打擾您和小侯爺休息了,先告退。”馬公公一邊行禮,一邊衝著手下丟眼色,帶著他們迅速離開。
孫管家意識到不妙,灰溜溜的低下頭也要逃,卻被蠻瑟攔下了,不等顧颯走近,膝蓋一軟,立即跪到了地上。
“小夫人饒命,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意思,不關我的事……”
眼前寒光一閃,他的喉嚨被劃開一道血口,鮮血順著皮膚留下來,嚇的他驚恐的捂住傷口。
“我不殺你,但不代表不懲罰你,”顧颯優雅的在他肩上蹭去手術刀的血漬,斂眸勾唇:“帶句話給老太太,她這麼喜歡玩借刀殺人的遊戲,我顧颯一定奉陪到底,絕對讓她玩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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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公公在軍侯府的一番折騰,非但沒能壓住顧颯,反倒讓下人們看到了她的狠戾霸蠻,一個個大氣不敢喘的將花藥居收拾乾淨。
“他怎麼樣了?”蠻瑟蹲在床邊,用手指試了試君夙折的鼻息:“剛才是要死了,回光返照的睜了一下眼睛吧?”
“會說話你就說多說兩句,不會說話就閉嘴!”顧颯嫌棄的將他推開:“你這是誠心要我做寡婦嗎?”
“我是為你好,以你的能力,何必給一個活死人做婆娘,另外選一個郎君不是更好?”
“我這個人擰巴,就喜歡這種半死不活的,不行嗎?”
“行,你喜歡,怎麼都行!”蠻瑟看顧颯取出針管給君夙折抽血,會意的指了指門口:“我去外麵。”
實驗室的數據顯示,君夙折的血液裡沒有毒素殘留,也沒有什麼異常,顧颯猜他應該是身體太虛弱,陷入了自我保護模式,潛意識強製身體沉睡,也就不管他了。
吃過晚飯後,顧颯根據拍出來的片子,從他的身體裡又取出了一些縫衣針。
“取出來的再加三十七,嗯,還有六百多針,”顧颯合衣躺在君夙折身邊,借著燭光查看片子:“這些太深了,要想都取出來,得手術。”
而且,餘下的縫衣針都在肌肉層,徒手根本不可能取出來。
可要是手術的話,等於全身都要割上一遍,也是個大麻煩。
“輕重緩急,從哪裡開始下手呢?”顧颯收了片子,閉著眼睛在腦海裡模擬手術預演。
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夜風從窗口吹進房間,吹飛了床幔。
君夙折倏然睜開眼睛。他緩緩轉頭,幽沉沉的瞳底漫上幾絲猩紅,瞬也不瞬的盯著少女絕美臉龐。
“你為什麼要喚醒我?又是誰……派你來的呢?”
耳語呢喃的字符隨風飄逝到窗外,湮沒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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