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了?”“嗯,看不慣他們弄虛作假,”柳城手一頓,捏著帕子不知所措:“怕是我明天就不來了,姑娘這帕子我要如何歸還?”
姑娘起身離開,聲音隨著風聲飄來:“我姓顧,叫顧颯,你若是找我,去花藥居就行!”
“花藥居?她是花藥居的人?”柳城一怔,下一秒意識到不對:“顧……她,她不會是小夫人吧?”
等他再抬頭找人時,已經不見了顧颯的身影。
捏著帕子,他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毅然決然的轉身回到側院。
趙坡還在氣頭上,見到他暴跳起來:“你給我聽好了,要想吃這口飯,就給我跪著規規矩矩的吃,要是不想吃,馬上給我滾!”
柳城什麼都沒說,彎腰扶起桌椅,將沾血的硯台擺回原位。趙坡的臉上頓時顯出得意之色:“這就對了,要不是你爹那個病秧子跪著求我,我會讓你接替他的活?你就規規矩矩的跪著賺錢,給你爹買藥續命,彆整幺蛾子!”
柳城依舊沒有說話,將自己的血混進墨汁,研磨,再蘸滿筆墨重新書寫賬冊。
傍晚回家時,推門聞到了藥香。
母親柳金氏正在廊下熬藥,見到他驚喜道:“你朋友送來的藥不錯,你爹吃過後喘息好多了,已經可以躺下休息了,如今我再熬點藥膳,說是不過三五天就能好呢。”
“……我朋友?”柳城一怔。
他哪有什麼送藥的朋友?
就算有幾個舊友,也都是捉襟見肘,自顧不暇,連借他買藥的錢都沒有,哪還能給父親送什麼救命的藥?
父親是軍侯府的老賬房,自從患上了哮喘以後身體逐漸頹衰,如今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不能躺下休息,隻能坐著睡覺。
一旦躺下,他就像是被扔進了水裡,無法呼吸。
可如今,父親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柳城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母親,是誰送的藥?送的什麼藥?”
“不知道,是一種白色粉末,像是麵粉,吃起來苦澀的很,但是很有效果,你父親服下後已經能躺著睡著了,”柳金氏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信:“他留了一封信給你,說你是聰明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信上沒有多餘的贅述,隻有三個字——花藥居!
“兒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柳金氏看出了兒子麵色凝重,小心詢問。
柳城想了想,執筆寫了一封信:“母親,你明天去軍侯府,幫我送封信!”
柳金氏的娘家是金氏一族的旁支,論起來和金畫眉為遠房遠親。
一大早,她先是探病的名義去軍侯府給金畫眉請安,後又以見新娘子的名義去了花藥居,一炷香後才離開。
金趙氏聽說此事後冷笑了兩聲:“這些人是覺得我們要完蛋了,上趕著巴結小賤人嗎?”
金畫眉倒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巴結又能怎麼樣?不入流的東西,給我當狗我都不要,小賤人要是看的上,送給她好了!”
在她們眼中,柳金氏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平民,沒錢沒權沒本事的,造反都不怕,還怕他們會抱顧颯的大腿?
“小賤人沒幾天好日子了,就暫且讓她先得意兩天吧,等我的人一得手,哼哼……”金趙氏的手握成拳,極有信心的一揮。再等幾天,就幾天,顧颯那個小賤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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