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的是莊戶頭,有的掌櫃,有的賬房,還有軍侯府一些管事的在等著回話。
三四十人站在一起,鴉雀無聲,隻有每個人謹慎的呼吸聲。
她的惡名,大家都有所耳聞,誰也不敢放肆。顧颯翻著賬本,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啪!”
賬本子一扔,似笑非笑:“諸位辛苦了,我沒讀過幾天書,對這些不是太明白,等我仔細的看幾天,看明白了再回你們,可好?”
“小夫人說笑了,您什麼時候回都行。”
“多謝諸位包涵,我剛接手家裡的事,還不太懂,還請諸位多包涵幫忙,放心,我顧颯不會虧待大家的。”
“小夫人說笑了,這是我等應做的分內之內!”
眾人陪著笑臉,諂媚的附和著回話。
顧颯眼尾一掃,看到了角落裡的孫管家。
“孫管家,你還有什麼事嗎?”
孫管家身子一震,硬著頭皮上前:“回,回小夫人,是關於三夫人喪事的事,如今,喪事的一切還沒著落,棺槨也還沒置辦,這事項都為準備,小的過來請個指示,這喪事怎麼辦才好?”
顧颯冷眼:“你什麼意思?還要辦喪事?”
眾人對視一眼,神色各異。
孫管家心頭發毛,沒了底氣:“這個……喪事自然是要辦的,棺槨等物都要隆重,三夫人畢竟是,是軍侯府的三夫人。”
顧颯笑了,久久不說話。
沉悶壓抑的氛圍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沒人猜到她的心思,都站著不敢動。
顧颯端起茶盞,輕輕吹去上麵的浮葉:“前些日子,我婆母不是給小侯爺預備了棺材嗎?就用那個吧!”
“……這?”
“怎麼?不行嗎?”氣息沉了下去。
孫管家連忙道:“回小夫人,那個棺材太薄了,不符合三夫人的身份,被吊唁的人看到了,會笑話咱們軍侯府……”
“哈哈!”
驟然的笑聲嚇的孫管家一哆嗦,不敢再說話了。
“孫管家,你開什麼玩笑?”
“……”
“君夙折是軍侯府的小侯爺,皇上隻是罰他千日一刑,並沒有剝奪他的榮耀,以他的身份尚且能埋那麼一口薄棺材,金畫眉一個賤妾,怎麼就不能了?”
“可,可是,這吊唁時,不少貴眷都要路祭,這看到……”孫管家慢腦門冒汗,話都說不利索了。
“誰說我們軍侯府要設靈棚吊唁了?簡單發喪了就行!還要路祭……祭什麼祭?她一個賤妾也配路祭?”顧颯音色戾冷:“公爹之前就不待見她,想必死後也不想見到她,她的屍骨就不要埋在君家墓地,牌位也不要進君家祠堂。”
“……”
所有人都驚了!
一個女人出嫁之後,娘族就沒了她的埋骨之地。
倘若死後夫家還不收她的屍骨骨,不要她的牌位,那她就是個孤魂野鬼,死後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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