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否極?是啊!在世人的眼中,太子東宮……那是全天下最富貴的地方!”
想當初,他曾經無數次穿梭在這條冗巷裡,每一次都是歡歡喜喜的來見他的太子殿下。
從來沒發現,這個被全天下都羨慕的地方,天空竟然是這樣的小。
而現在,那個最富貴的地方,廢棄荒蕪,老樹盤根,雜草叢生。
“陛下竟然舍了這座太子東宮?任由它廢棄了?”君夙折晃悠著手腕上的鎖鏈,戾冷笑道:“不會是這個地方死的人太多了,陛下怕故人入夢吧?”
“君夙折,你少放肆!”趙將軍快走兩步,劍鞘敲了敲囚車柵欄,甕聲道:“這裡是皇宮,不是你的軍侯府,再敢胡言亂語,就不是問責這麼簡單了。”“趙曉生,”君夙折臉上刃出一絲薄殺的陰狠,死死盯著趙將軍:“剛才走的太蒼茫,本侯爺還沒來得及恭喜你高升,竟然成為禦林軍的大統領了。”
趙曉生的鼻子哼了哼。
君夙折轉身,陰鷙一笑:“怎麼樣,踩著兄弟的屍骨往上爬,是不是站的不太穩啊!”
趙曉生的臉色瞬間綠了。
馬公公則是看戲的表情,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趙曉生突然沉下手臂,劍鞘“咻”的一下撞在君夙折的腰眼上,疼的他悶哼著摔在馬車裡。
馬公公捂著嘴笑道:“小侯爺坐穩了,這東宮年久失修,路麵不平整,要是因此摔壞了,奴才可擔不起這個罪責呢。”
君夙折剛要起身,趙曉生又是一劍鞘壓在他的脖子上,死死壓住。“君夙折,你給我聽好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死太子給不了的東西,我就自己去爭取,我不像你,生下來什麼都有,所以,以後不要再在我麵前陰陽怪氣,否則,你死前的這幾天,彆想好果子吃!”
“咳咳,”馬公公立即咳嗽了一聲,衝著趙曉生丟了個眼色。
趙曉生自知話多,悻悻的收了劍鞘,前麵帶路:“來人,開門。”
自從太子死後,東宮就封了起來。
宮門上的青銅鎖都生出了銅綠,幾個人廢了半天力氣,才擰開鎖,推開宮門。
殿內比外麵還要殘破,還是當年殘破淩亂的景象,甚至於地麵的青石磚上,還留有清晰的刀痕。
當年,皇上一紙令下,太子全宮覆滅。
不論是太子還是灑掃的太監宮女,無一不被亂刀砍死。
據說當年事後清理屍體的時候,整個東宮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都被砍成了殘肢斷臂。
太監們實在沒法子了,最後在亂葬崗挖了個萬人坑,將所有的殘肢斷臂扔進去一起埋了。
“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再來這個地方,還是有著很濃的血腥味呢,小侯爺,請吧。”馬公公貪婪的深吸一口氣,命人將君夙折放出來。
七八個侍衛抬來一個車輦重盤的軸器,將君夙折的鐵鏈穿上去,落了重鎖。
“這是什麼意思?”君夙折拽了拽鐐銬,看向四周的破落:“要把我囚在這裡?”
趙曉生嘲諷道:“陛下憐恤小侯爺與太子的故交之情,所以請小侯爺在這裡委屈幾天,方便故人入夢!”
他衝著侍衛們做了手勢:“給我看好他,也要好好的照顧他,要不然……有你們好看的!”“小侯爺,這天為被,地為床,也不失為一件有意思的事。”馬公公躬身行禮,捂著嘴笑著退出去。
“不是說皇上要見我,要定我的罪嗎?為什麼把我囚在這個地方?不是應該上金鑾殿麵見陛下的嗎?”君夙折扯的鎖鏈嘩啦啦的響。
但是趙曉生和馬公公都不理會他,命人帶上重重的宮門。
隨著腳步聲逐漸遠去,廢棄的殿宇發出呼嘯的怪聲,像是無數的冤魂咆哮著訴說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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