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事到如今,你想必應該很清楚了……從你遇到芸娘,到心想好事成的有了兒子,其實一切都是我的布局而已!”
顧颯傾身,眼底漫上歇斯底裡的瘋批。
“芸娘是我餌,引你上鉤而已,至於你所吃到魚,是毒娘子手下的一個暗娼……你當真以為,是芸娘陪你的嗎?”
顧銘此時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還是不死心的盯著芸娘,盯著芸娘的肚子。
芸娘狠狠啐了他一口:“三年前,你在北城街當街調戲一個女子,還用鞭子抽了她身邊的小女孩,可還記得……”
北城街?
三年前?
調戲!
顧銘突然想起一件事。
三年前,他上街遊玩時,看上一個姑娘,就輕薄了那姑娘幾句,當時姑娘身邊有個小女娃罵他,他就隨手抽了一鞭子。
如今細看,芸娘和那個小女娃的麵龐有幾分相似。
“那姑娘是我姐姐,挨鞭子的是我,因為你的輕薄,姐姐被婆家退了婚,投河自殺……所以,當顧小姐找到我,要幫我複仇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噗!”
顧銘突然吐出一口血,竟然嗬嗬的笑出了聲。
顧颯瞳孔一縮,看著他的眼神多了些異色。
“你,賤人,就算不是你,你,陪我多年,也名聲爛掉了……”顧銘佝僂著手臂,用儘全身力氣在咒罵:“你,你一樣要去死,去投河,去上吊,去死……沒有男人會要你,你一樣會爛死……”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驟然在門外響起。
顧銘得意暢快的表情瞬間僵住。
之前給芸娘送墮胎藥的遊僧慢步踱門而入。芸娘像是受到了無儘委屈,哭著撲倒他的懷中。
顧銘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坨翔,惡心,難受,咽不下,但是更吐不出來。
“竟然……和尚……也是……假的……”
真是太可笑了!!
連和尚都是顧颯設計的一環!
“我和芸娘本是青梅竹馬,是一起長大的戀人,她如何,我最是清楚,用不著你在這裡汙蔑她,惡心她!”
!。和尚啐了顧銘一口,右手輕輕覆在芸娘的小腹上。
顧銘明白了什麼:“孩子……”
“孩子是我和芸娘的,我本也不是什麼遊僧,不過是配合你演的一場戲,給妻姐報仇而已。”如今,大仇已報,他攬著芸娘,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芸……”
這一刻,顧銘像是被剝奪了靈魂,整個人失神的看著兩人的背影,下意識的呼喚芸娘的名字。
曾幾何時,芸娘成了他心中的向往和寄托。
如今,卻成了一場大笑話。
他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整個人都鬆軟下來,喉嚨裡發出一陣陣的悲鳴,似乎是在嘲諷,又像是在哭泣。
魏遼從門外走進來:“如何了?我已經告知趙家的人,按照計劃,他們會派人來接手趙月的屍體和顧銘……”
頓了下,他低語:“你確定要將顧銘交給趙家?”
顧銘砍了趙月的頭,人證物證都在。不管顧銘如何,他殺人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落到趙家人手裡,那將會是身不如死的折磨。
可他,畢竟還是顧颯名義上的父親!
顧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顧銘。
魏遼默默的點點頭:“我先出去,等趙家的人到了,我再喚你。”
顧颯走到顧銘身邊,拿出一個玉鐲,“哐當”一聲,扔到顧銘麵前,崩了個稀碎。
“這是母親臨終前,一直握在手裡的東西,據說這是你送她的定情信物,如今,你要死了,信物還你,算是斷了你們最後一點夫妻情分……”
“我,不會,死,”顧銘咬著牙,怒吼:“我要,告訴,所有人,你,你的,你的惡行……你殺父求,求榮,天理,不容!”
“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你明明中風,卻突然能說話了?”
顧颯緩緩起身,踩過玉鐲碎片,走向門口。
“那是因為你氣血逆轉,血液從大腦回流進了五臟六腑,你現在感覺內臟暖暖的,很舒服,但隨後,你就會被自己的血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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