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片刻,以衣服遮住了肚子上的金針,吩咐於娘娘進來。
於娘娘比之前清瘦了很多,眉眼間儘顯倦怠。
她沒有施任何粉黛,散著頭發,也沒有梳妝,施禮後,眼圈紅紅的站在那裡。
“臣妾見陛下無恙,心下就安了。”
皇上不耐煩的很:“朕不是沒事嗎?你哭什麼哭?”
人在重病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忌憚哭泣,感覺像是在給自己送終一樣。
於娘娘連忙擦了擦眼淚:“陛下恕罪,臣妾不是為陛下落淚,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子仕?老十一怎麼了?”
“陛下恕罪!”於娘娘突然跪下,五體投地的伏身跪拜。
皇上弄的莫名其妙,看向姚公公:“這是?”
姚公公也是一頭霧水:“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請罪了?可是十一皇子……做了什麼事情嗎?”
“陛下恕罪,念在子仕還小,不懂事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吧!”於娘娘也不說什麼事,隻是一個勁的哭著請罪。“所以,你這是脫簪請罪?!”皇上總算看懂了於娘娘披頭散發的意思了:“你是替老十一請罪?”
“子仕年幼,不懂事,見他哥哥招攬了幾個兵卒,就說皇兄屯兵自重,有謀反之心,臣妾已經訓誡過他了,還請陛下念他不諳世事,繞過他這一次的口無遮攔……”
“招攬兵卒?屯兵自重?”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
身為帝王,最忌憚的就是身邊子侄做這種有謀逆嫌疑的事情。
姚公公察言觀色,代替皇上問道:“娘娘,您說的這個皇子是……”
“是賢王!”
“……”
賢王!?
皇上和姚公公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彆人不知道,他們倆最清楚。
趙子佑外表溫順,兄友弟恭,其實他是所有皇子中最有謀逆之心的那一個。
說他謀逆,皇上百分百相信。
“愛妃,你慢慢說,這屯兵之事,究竟是如何的?”
“陛下,這都是子仕胡說的,他說收到密信,說是賢王在城外的虎形山養了一群兵甲,最少三千人,這皇子不能養兵丁,護院不過百都是祖訓,他就一口咬定說賢王要謀反……”於娘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的梨花帶雨。
皇上默默聽著,什麼都沒說,隻是給了姚公公一個眼色,讓他派人立即去查。
等於娘娘說完了,不動聲色的揮揮手:“這件事關係非常,你回去之後誰都不要說,就當朕從沒聽過你這些話。”
“臣妾明白,那,臣妾告退。”於娘娘嬌滴滴的行了禮,快步出了皇上寢宮。
回宮路上,一名宮女與她擦肩而過。
“娘娘可都說了?”
“回去告訴你主子,他交代的事情,本宮都做了,讓他不要忘記答應本宮的事!”
“娘娘放心,我家小侯爺一向言出必行,他說保娘娘母子平安,娘娘和十一皇子就肯定不會出事,奴婢告退!”
“……”
宮女走後,於娘娘咬牙切齒:“君夙折,本宮還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連本宮都能利用,若是讓你……”
她戛然收住話音,眼裡儘是殺意。
嬤嬤低語:“娘娘,小侯爺這是要利用您的手,除掉賢王啊!您就這樣白白被他利用了?”“利用?”於娘娘冷笑:“他利用本宮除掉賢王,本王何嘗不是在利用他,除掉賢王呢!”
賢王趙子佑對她而言,更有威脅力。
隻要除掉趙子佑,那十一皇子的對手就隻有端王那個蠢貨了!
不到最後,誰都說不好到底是誰在利用誰!!
……
賢王府。
魏遼行色匆匆,一路飛奔直奔書房:“殿下!”
趙子佑迅速用東西蓋住了桌上的東西,不悅起身:“魏捕頭,這是何意?”
“殿下有沒有收到宮裡的消息,於娘娘脫簪請罪了……”
“於娘娘……脫簪請罪?”趙子佑一怔:“老十一犯什麼錯了?”
“我暗衛的兄弟說,十一皇子密告了殿下在虎形山養兵的事,於娘娘替兒子脫簪請罪呢……”
“你說什麼?!”趙子佑已經顧不上魏遼後麵的話,眼前一黑差點摔倒:“你說虎形山養兵……”
見鬼!!
那麼隱密的事情,老十一那個蠢貨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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